第225章 她再也不喜歡沈泊行了!(1 / 2)

心間撩火 沉鹿沈泊行 3247 字 2023-04-19








第225章 她再也不喜歡沈泊行了!

沉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那聚會廳裏走出來,她沒有穿羽絨服,隻有兩件單薄的衣服,寒風瑟瑟,從四方鑽入她毛衣裏。

久違的寒冷。

沒有目的在大街上遊逛,沉鹿渾渾噩噩,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她凍得嘴唇發紫,可她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有點累了。

許多人裹緊了大衣和她擦肩而過,帶著異樣的眼神看她。

沉鹿坐在一條長椅上,那椅子在風口,蕭瑟的樹葉被風吹得颯颯作響,最後寒風便落在了沉鹿身上。

她大腦被針紮一樣的疼,一團棉花堵塞在胸口,沉鹿呼吸困難。

沈泊行的話,寒冠玉的話,不斷在她腦海中徘徊,沉鹿咬著牙,內壁被咬爛了一個小口,她在口腔中嚐到了一絲鐵鏽味。

思緒回籠,那張被寒冷凍得慘白的臉露出了苦澀的笑。

她早該知道的。

早該知道小叔從一開始就把她當做侄女,對她的照顧,也僅僅是因為她是他的侄女。

這一年過得太過順心,她差點忘記了自己的位置。

他是高高在上的小叔,而她隻是被小叔順手帶到一片光明的汙濁黑暗。

光明什麽都沒做,她卻生出不切實際的幻想,妄想著那顆最閃亮的星光可以永遠屬於她。

做什麽夢啊……

悄無聲息中,夜色終於把整個城市包裹,一抹冰涼落在沉鹿眼睫上。

沉鹿愣愣抬起頭,天空上不知何時下起了雪,洋洋灑灑的,似鵝毛,在空中飛舞,旋轉,降落。

“呀,下雪了!”嬌俏的女聲驚喜地說道。

“北城下雪最多,我們在一塊兒看了今年第一場雪,還能看最後一場。”男人笑盈盈說道。

“要是能下到淩晨,那我們就能看明年的第一場雪了。”

“隻能祈禱它下得再大一些。”

“那就很冷了。”

“有我在你還怕冷?”

一對情侶說著話,漸行漸遠。

沉鹿聽得眼眶發紅,一片雪花不期然落在沉鹿眼中,她猝不及防地低下頭,把眼淚擦掉。

她的身體已經有些凍僵了。

動動手都覺得困難,可眼淚就不受控製地往下流,越流越多。

無法言說的痛苦讓她難受極了。

沉鹿越哭越狠,她索性自暴自棄,低著頭啜泣。

看她的人更多了,有些市民還猶猶豫豫的似乎是想和她搭話,可看她哭得傷心,想安慰都不知該怎麽開口。

終於,在沉鹿發絲上落滿了雪後,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以後再也不喜歡沈泊行了!

這一念頭在腦海浮現,挖心削骨的疼席卷而來,她渾身都在疼。

沉鹿手指冰涼,按在厚厚一層雪上麵,她站了起來。

四肢都是僵硬的,單薄衣衫根本擋不住如此大的風雪。

在外待了將近一個小時,沉鹿蒼白的麵頰上多了幾分不正常的紅。

她剛剛抬腳,便脫力一般朝地上跌去。

想象中的疼沒有傳來,沉鹿抬著沉重的眼皮,隻看到沈泊行鐵青的臉色,目光似是能吃人一樣的看著她。

她的喉嚨疼,發不出一句話來,也不想說話了,她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沈泊行感受著她如冰塊一樣的身體,原本找瘋了的情緒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來。

脫下大衣,沈泊行把她緊緊裹住,抱起來。

“去醫院。”

沉鹿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失蹤,外套沒穿,手機也沒拿。

認識沉鹿的人都一窩蜂地跑了出來找人,連寒冠玉聽到她跑出去的事情後,臉上平白多了幾分怔愣。

她不會是因為自己的話才離開的吧?

沒有多想,寒冠玉就連忙出去和其他人一起去找沉鹿。

他本是沒有想和沈泊行一塊兒找沉鹿,可走到半路時,寒冠玉碰見了沈泊行,見他在大冬天裏額頭竟然出現了細汗。

沈泊行似乎是找到了什麽線索,步伐堅定又沉著臉急步前走。

寒冠玉最後跟了上去。

沒多會兒,寒冠玉就看到馬路的對麵,一個穿著裸色毛衣,被大雪覆蓋了頭發與眉眼,膝蓋,手臂上一片白的少女。

她孤零零坐在那裏,麵頰沒有半點血色,似乎是與整場大雪融為一體。

寒冠玉心臟被重重捶打了一下,腳下千斤重,一步都走動了。

她似乎是要起來,動作遲緩僵硬,腿上的雪隨著她的動作簇簇落地,竟有一個鼓包那麽多。

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她就會倒一樣。

寒冠玉剛想上前,而在他前麵的沈泊行已經跑了起來,越過馬路朝那幾乎成了雪人的姑娘跑去。

趕在她墜地的前一瞬,把她摟在了懷裏。

寒冠玉看著沈泊行的背影,愣住了。

在他愣神的時候,沈泊行已經把沉鹿抱起來。

沈泊行深斂著眉眼,發絲上,眼睫上都沾滿了雪漬,麵容沉到了極點,顯然是在盛怒之中。

他的怒是給沉鹿連衣服都不穿,糟蹋自己身體的,天知道她如冰雕坐在那裏的樣子讓他有多害怕。

她的身體本就不好,再凍這麽久,找死呢?

可沈泊行的動作卻和他的憤怒成反比,他抱人力氣用得溫柔極了。

似乎是在極力避免再傷到她哪裏一樣。

一路趕到醫院,沉鹿被送去看了醫生。

醫院走廊裏,一陣詭異的安靜。

直到沈雲盛和許和澤兄妹二人過來後,才有人說話。

許白白急得眼淚直冒,“小叔,鹿鹿怎麽了?!”

許和澤看他的神情不好,恐怕他也是在氣頭上,便拽住莽撞的許白白,“一會兒沉鹿從裏麵出來就知道了。”

“人沒事就行。”

許白白把淚憋了回去,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病房的方向。

沒多久,醫生便走了出來。

一眾人立刻圍了上去。

“醫生,鹿鹿怎麽樣?”許白白連忙問道。

“沉鹿小姐在戶外穿得太過單薄,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出現了昏厥的情況。”醫生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她以前就有被凍傷的情況,在手和耳朵處最為明顯,她現在有發燒的跡象,不過應該很快會好。”

“沉鹿小姐的體質不好,她倒是沒有過重的凍傷情況,不過我們發現在她昏過去之前有很強烈的情緒波動,我們初步懷疑是她的情緒帶動了身體的免疫係統的弱化,才造成的昏厥。”

許白白睜大眼睛,鹿鹿怎麽還昏過去了?!

沈泊行卻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什麽樣的情緒波動能讓她不告而別地自己一個人跑到外麵凍昏過去?

“那她現在怎麽樣?”

醫生歎了一口氣,“以後一定不能再讓她受凍了,她這次發燒如果持續的話,後續極有可能變成肺炎。”

醫生走後,許白白這才進去看沉鹿,畢竟這一群人都是男士,進去不方便。

許白白看著沉鹿燒的臉上都透著不自然的紅暈,她極為心疼的坐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很是生氣的說道,“你出去就出去,怎麽連個衣服都不穿啊,現在好了,把自己弄到醫院裏來了吧。”

說著,許白白又幫她拉了拉被子,很不好受地說,“你有什麽委屈不可以和家人說,你就和我說啊,我們不是朋友嗎。”

“就算我幫不了你,我也能聽你訴苦。”

沉鹿她什麽事兒都喜歡憋在自己心裏默默承受著,你要不把她逼急了,她什麽都不肯說!

許白白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的話,又摸摸她的額頭,感覺她還是在發燒的,不由得又擔心起她的身體來。

門外,許和澤頂著沈泊行要殺人的壓力,讓許白白在裏麵待了十分鍾,最後實在頂不住了,就敲敲門,對裏麵的許白白說道,“許白白!你給我出來!”

許白白磨磨蹭蹭還不想走,就聽許和澤繼續催促,“沉鹿需要休息,你廢話那麽多,吵得她休息不好,看我怎麽教訓你。”

這下沒有理由繼續留在裏麵了,隻好走出來,不滿地對許和澤說道,“我又沒有吵到鹿鹿,剛才哥哥你大聲說話才吵到鹿鹿了。”

許和澤嗬嗬一笑,拉起許白白的胳膊,對沈泊行說道,“我們先走了,等沉鹿好點兒我再送小白過來看她。”

沈泊行點了點頭。

兩兄妹一邊說著話,一邊離開了醫院。

沈雲盛還在,站在外麵看了看裏麵的沉鹿,猶豫了半天,最後跟上沈泊行的腳步,走了進去。

沉鹿還在休息,手上打著點滴,身上的衣服也由護士給換了。

沈雲盛看她在睡夢中都有些痛苦的樣子,不由得微微蹙眉。

“小叔,你說沉鹿是不是知道她是顧家的孩子了,所以才……”

“去聚會的人沒人知道這件事,不是因為它。”沈泊行許久沒開口,聲音略顯沙啞。

“那她為什麽……”沈雲盛一時間有些想不通。

別說是沈雲盛想不通了,沈泊行同樣也想不通。

沉鹿這些天的情緒一直都很平靜,該畫畫畫畫,該休息休息,壓根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怎麽可能會突然從聚會廳跑出去呢?

沈泊行皺起眉頭,看著她蒼白又透著不正常紅暈的臉,實在是心疼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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