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你太厲害了!你是不是準備了第二套稿子?太流暢了!”
沉鹿從走下台時,腳都是發軟的,心跳如雷,從那種高運速使用大腦的感覺,讓她現在有一點缺氧。
“沒有,現場編的。”沉鹿摸摸自己的肚子,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點餓了。”
“這裏還有糖,你先吃兩顆。”給沉鹿化妝的工作人員立刻拿來了兩顆糖。
沉鹿說了謝謝,然後把其中一顆吃下去。
付先生又是欣慰又是複雜地看著沉鹿。
如果沉鹿真沒有準備planB,她這次的演講隻能說是她太厲害了。
能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進行一場精密,值得推敲,且零失誤的演講,誰都不敢說做得到。
但沉鹿做到了。
這件事傳到國內,足可預見她將受到多大的歡慶鼓舞。
“現在,我們該去找這個偷走沉鹿的小偷了。”付先生站起來,神情冷冽。
眾人點點頭,竟然有人敢在這種場合上乾壞事,居心不單單是叵測那麽簡單了。
這可是要上升到國家層麵的嚴肅劣跡!
沉鹿這一回累得夠嗆,坐在自己位置上就像是鹹魚一樣,半點都不想動。
不過她的手機響了兩下,沉鹿拿起來,看到是沈泊行發來的,她身體坐直了一些,點開消息。
“你換稿子了?”
直截了當極了。
沉鹿不經意嘟了一下嘴,回答道,“你要是瞧見第一個發言的人,就知道我的稿子被人拿走了。”
“剛才發言是我現場編的,怎麽樣,厲不厲害?”沉鹿得意向沈泊行炫耀。
見她避重就輕,沈泊行點著手機,眼底陰霾濃烈。
“代表團不會輕易讓這件事過去,你在國外務必小心。”
沉鹿自然稱是,她催促沈泊行去休息,自己則收起手機,在上午場結束之後,往外走去。
沉鹿稿子被換的事情,在直播結束的深夜,開始爆出來,並且不停發酵。
網友們都震驚了。
“所以沉鹿在台上發言時說的那些話,是她現場編出來的?而且還說得那麽條條有理?!”
“這讓我這個連平時說話都能磕巴的人情何以堪?”
“鹿鹿太牛了,我之前看的時候,完全沒有發覺這是現場編的。”
“必須嚴懲那個偷稿子的人!這種人太壞了!完全置國家的顏麵於不顧!”
“希望代表團能儘快查明真相,沉鹿頂著那麽大的壓力去台上演講,還能做到儘善儘美,這是代表團選人選正確了,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代表團也不能這麽蒙混過去。”
網上,#還沉鹿一個公道##嚴懲投稿子的人#等熱搜頓時沸了。
代表團自然不會放過那個投稿子的人,幸虧這次沒有出什麽大差錯,可若是出差錯了呢?
這可是在全球丟臉的事兒,他們代表團內無論哪個人都不想這種事情發生。
經過幾天的盤查,代表團終於找到了這個將稿子偷走的人。
她們抵達多和那的第二天,大家都在一起行動,沉鹿的稿子還在手裏,並沒有讓別人看到。
她的稿子再次精修後,一直都在她那裏放著,除了付先生看過再也沒人接觸。
直到有一次,她們圍在一起說話,沉鹿自己在看稿子,有一個人趁機用針孔攝像頭,錄下了沉鹿稿子上的所有內容。
這個針孔攝像頭是被搜查出來之後,那人才認罪的。
他認罪很乾脆,就說自己想賺點錢而已,隨便把稿子給賣了出去,沒想到買的人竟然是另一個國家的人。
付先生氣得直接將他開除不說,還把他給記錄在係統檔案中,以後永不錄用。
沉鹿聽完他的話,隻覺得半個字都無法相信。
偏偏他賣出去的稿子就能這麽巧合的被她上台前的人給用了?
這怎麽可能。
可那人就是死鴨子嘴硬,怎麽都不願意開口。
沉鹿沒有辦法,隻能想著找人跟著他,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
第六日晚上,沉鹿已經把這件事給放下來,看著向她發出邀約合作請求的各個國家的代表團。
這次她的發言很是精彩,那些人似乎也知道了她是現場編稿,所以十分認可她的能力。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她想儘快把這些東西給解決,然後先行啟程回國。
忽然,沉鹿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起手機,發現是一條陌生人發來的信息。
沉鹿將信息打開,是視頻,光線昏暗,看得並不清楚。
沉鹿有些疑惑,不過她還是點開了。
視頻鏡頭來回搖晃了兩下,似乎這樣才穩住,裏麵能看到很多人,個個身強體壯,她不認識,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可漸漸,她看到了一個熟悉不已的身影。
倏地,鮮紅灑滿整個鏡頭,甚至還有血液飛濺在鏡頭上。
白刃進紅刃出。
沉鹿滿眼皆是紅,那個她熟悉的人被人抓住手腳,一刀接著一刀,狠狠刺入腹部,他被捂住嘴,甚至連一句哀嚎都喊不出來。
緊接著,他被扔在了地上,鮮血從他身上慢慢侵染至地麵,他轉過了頭,一雙丹鳳眼,幽深不見底……
臉上血色頓時全部褪去,眼前一陣接著一陣的眩暈,明明溫度適宜的房間,沉鹿卻感覺到了冰涼。
手抖,渾身發冷,喉嚨乾涸,連呼吸都快做不到。
這……這怎麽可能……
他明明中午還在給自己發消息,怎麽……怎麽……
沉鹿發抖的手撥打沈泊行的電話。
沒人接。
她又打慕容的。
還是沒人接。
惶恐不安似萬蟻侵蝕一樣,讓她手腳呼吸困難。
她踉蹌站起來,想努力保持冷靜,卻悲愴發現自己做不到!
眼前漸漸模糊,沉鹿唯一看到的都是血,是倒在血泊之中的沈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