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沉鹿哇哇大哭起來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沉鹿又想到她應該了解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情況。
沉鹿在回到浮瀘公館進行複健的時候,麵上並沒有露出太多的擔心之感,隻是冷靜的看著別人幫她按胳膊。
以前她沒有察覺,以為這按摩胳膊的舉動真是為了讓裏麵的骨頭好得更快一些。
現在看來,這個複健完全和骨頭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單純地讓她神經恢複而已。
沉鹿左右看了看,然後不著痕跡地問這個幫她進行複健的人,“我的胳膊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那人聽到沉鹿的話,笑著說道,“沉鹿小姐恢複得很快。”
“那我現在能畫畫嗎?”沉鹿又問。
“這……”
她有些猶豫,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項先生。
項先生坐在一旁,正在收拾自己的銀針,聽到沉鹿的話之後,便抬起了頭。
“現在恐怕不能。”項先生搖搖頭,一臉嚴肅。
“神經受傷很難好?”沉鹿不經意地提起。
在場的其他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生怕是自己說漏了嘴。
但等他們想明白的時候,又忽然抬頭。
他們也沒有在沉鹿麵前說什麽啊!
項先生一愣,隻見沉鹿麵上帶著了然的表情,以為是沈泊行告訴她了。
“你都知道了?”項先生試探問道。
沉鹿心往下墜,勉強露出笑,“之前不確定,不過現在知道了。”
項先生:……
她略顯胡亂地移開目光,看著僵硬著身體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的人,聲音裏透了些哽咽,說道,“你繼續吧……”
那人連忙低下頭繼續按下去。
項先生也沒想到自己被套出了這麽多東西,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閉上嘴不再開口。
隻是沉鹿已經知道了,就不讓項先生繼續把其他事情隱瞞下去,她穩定了情緒,平靜說道,“項先生,我的右手到底有多大的幾率好?”
項先生沉默下來,整個客廳裏擠滿了人,卻安靜到哪怕掉一根針,都能發出聲音。
沉悶的情緒在整個空間裏蔓延,沉鹿感受到對方的避而不談,心裏多少也能猜得到,恐怕完全康複是不可能了。
她想起沈夫人,沈之明,還有沈泊行非常嚴肅地告訴她,讓她不要用右手做任何事情,寫字,畫畫,拿重物,都不可以。
其實這些已經在預示她,右手可能好不了了。
“你的症狀要比其他人輕,有治愈的可能,沈先生已經讓我們製定了非常好的計劃。”項先生勸慰道。
雖然幾率比較低,不過還有。
沉鹿勉強笑了笑,胡亂點了頭,“我知道了。”
所有人安靜地辦完了自己的事情,低著頭也不再吭聲,快速收拾了東西,在夜晚降臨之前,離開了浮瀘公館。
沈泊行從公司回來,換鞋的動作忽然一停,聞到客廳裏有酒的味道。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在客廳裏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沉鹿。
一樓的臥室裏麵也沒有人。
來到二樓,沈泊行看到沉鹿的畫室亮了一些微光,等他邁腿朝裏麵走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嗚哇的大哭之聲。
沈泊行頓時傻了一秒!
緊接著,他想也沒想地直接朝畫室裏跑了去!
隻見沉鹿跪坐在隻開了一個小燈的畫室中央,地麵還放著一瓶被喝的七七八八的紅酒。
她臉上潮紅,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嘩啦嘩啦往下流,抓住自己的胳膊,仰著頭滿臉都是淚水,哭得淒慘極了。
沈泊行心尖抖了又抖,心中頓時明白了她為什麽哭得這麽委屈了。
下意識快步走過去,沈泊行半跪在地上,把她抱住,湊近之後,她身上那股酒味便濃鬱了許多,沈泊行順著她的後背,低聲說道,“喝酒了?”
沉鹿哭得不能自已,壓根聽不到沈泊行說話的聲音,但他的動作卻讓她感覺到了。
淚眼朦朧地瞧見了沈泊行,沉鹿哭得更厲害了。
沈泊行不是滋味兒,他還從來沒見過沉鹿這麽大聲的哭泣。
他隻能把人抱起來,一遍又一遍地哄她。
直到她哭的聲音慢慢小下來,沈泊行才慢慢問道,“是因為我瞞著你右臂神經受傷的事情,你才哭得這般厲害的?”
沉鹿臉上沾著淚,被沈泊行耐心擦拭乾淨。
聽到他的話,沉鹿的嘴慢慢抿起來,下巴輕顫,淚珠子決堤般地掉下來,“不是!”
“我是在哭我的手……我的手以後再也沒有辦法畫畫了!”沉鹿眼淚連串地掉下來,嗓音哽咽的不像話,“我……我知道你,爸爸媽媽都瞞著我……不讓我知道這件事,是怕我接受不了。”
“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所以我才不能怪你們……可別人說它好不了了嗚嗚嗚……”沉鹿越說越難過,抱著沈泊行胸口堵得厲害,說話有些喘不上氣來。
“就連我爺爺都要我練習用左手……我以後再也不能用右手畫畫了……”
她喝的那些酒,本來是用來抒發鬱氣的,誰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沉鹿暈了,人更難受了,跌跌撞撞到了二樓,看著自己的畫,眼淚就啪嗒啪嗒往外流,越流越多,越想越難過,接著便受不了地大哭出來。
沈泊行聽她斷斷續續的說了這麽多話,到底還是為自己無法繼續畫畫而感到絕望。
她說話說得人都快要窒息了,沈泊行便抱著她去一樓,倒了一杯水喂給她喝,沉鹿發泄完就累了,眼睛閉上側躺在沙發上,淚水從眼角滑落,沒入烏黑發絲之中,隻留下淺淺的水痕。
沈泊行看著她連睡覺都捂住自己的右臂,胸口發悶,鬱氣堵在那兒不上不下。
第二日一早,沉鹿醒過來,痛疼欲裂。
沈泊行察覺到她的動作,便扭過頭,看她眉眼夾雜著些微痛苦之色,便端起一旁泡好的蜂蜜水讓她喝。
沉鹿喝完還沒動,就被沈泊行按住了腦袋。
“頭疼的很?”沈泊行就在她身邊,慢慢揉著她的太陽穴。
“疼……這難道是我喝醉之後的後遺症嗎?”沉鹿被蜂蜜水浸潤過的嗓子夾雜著些許黏連。
“下次再在家喝酒,喊上我知道嗎?”沈泊行把她拉進懷裏,低聲說道,“你自己要是從二樓樓梯摔下來了怎麽辦?”
沉鹿茫然了一會兒,這才記起了自己沒有完全喝醉時的情景。
她好像還真是自己跌跌撞撞的上了二樓。
“我……我去畫室了。”沉鹿訥訥說道,有些心虛。
沈泊行看她目光躲閃,不由將她抱緊了一些,歎氣道,“小叔一定會找到讓你的手恢複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