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又是幾度春秋。
歲月總是這樣,在世人不經意間就流淌而過,悄然而又沉重。
改變著一切。
轉眼,又是千年。
千年光陰,足以發生很多事情,可讓興盛的王朝崩塌,可讓一個家族凋零。
下界。
南荒大地。
浮雲山下的青雲鎮中,一場聲勢浩大的喪禮正在舉行。
黃府大喪!
就在今日清晨。
皇家老祖宗黃福生,與夫人張淑蘭攜手坐於庭院之中,遙望著浮雲山的方向。
麵帶淡然笑容,溘然長逝。
黃府上下大驚,一眾黃家子弟跪地嚎哭,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這數千年來,黃家在南荒大地不斷壯大,甚至連東土、西境以及北川都有黃家子弟的身影。
這一切,皆是得益於黃福生夫婦。
黃家上下都知道,老祖宗與浮雲山上的神仙們有交情,早年間吃過仙丹喝過仙酒,所以也能長生不老。
黃家子弟們更是堅信,隻要老祖宗活著一日,黃家就可以始終屹立不倒。
可沒想到。
老祖宗夫婦居然在同一天去世了。
這對於黃家而言,無疑是巨大的噩耗。
不少黃家子弟難以接受,還抱著希望以為老祖宗隻是睡著了。
直至過了一上午。
黃家眾人才真正接受了現實。
老祖宗......真的死了。
縱然再如何悲痛,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的。
黃家老祖宗夫婦的喪事,自然是要舉辦的轟轟烈烈,要讓所有黃家的親朋故友都來弔唁。
以此方能彰顯黃家的地位與聲勢。
氣派的黃家府邸,裡裡外外早已掛上了素布白帆,紙錢灑得遍地都是。
來來往往弔唁的賓客也是絡繹不絕。
黃家請來了專門辦白事的戲班子,在偌大的院子裡又唱又跳好不熱鬨。
而靈堂之中,一口價值不菲的楠木棺材擺在正中。
黃福生與夫人張淑蘭躺在其中,麵目祥和,仿佛隻是沉沉睡去。
黃家所有的長輩人物皆是身披縞素,向著來弔唁的賓客們連連回禮。
賓客們大多來頭不小。
有東土方麵的皇族子弟與宗門人士,有大雲王朝的皇族與達官顯貴。
有西境佛門的得道高僧,有中原之地的百家高層,有海外之地的強者。
反倒是尋常百姓們,能來黃家弔唁的少之又少。
畢竟黃家不是當年的黃家了,這數千年的積累,黃家早已經是四境之地數最頂尖的豪門望族,又因為靠近浮雲山,能與黃家打交道的都不是尋常之輩。
老百姓兒?
能在黃府外麵磕個頭都算是不錯了,還能得到黃府的賞賜。
靈堂之內,靠近大門的地方,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孩兒穿著白衣戴著白帽,腰上、手臂都係著白布。
他是黃家最小一輩的孩子。
算起來已經是黃福生的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孫子了。
那族譜都厚得不像話了。
小孩兒名叫黃林旺,因黃家子弟在很多年前就以五行來取名。
這小孩兒正好排到了木行,便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黃林旺懵懵懂懂,年幼的他還不明白生死是什麼意義,更不明白為何老祖宗和祖奶奶躺在那個大木頭裡麵睡覺?
那裡睡覺舒服嗎?
這些人又是在乾嘛?
我為什麼要穿著白白的衣服褲子?
黃林旺都覺得有些困了,他很想去找個地方打盹兒,但母親卻一直拉著自己,不讓自己離開。
還要自己一直對著進來的人磕頭。
「娘,我困。」
黃林旺揉著自己的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
一旁披麻戴孝的女子並未聽見。
黃林旺也很無奈,隨意的朝著靈堂外麵看去。
就是這隨意的一瞥,黃林旺看見了外麵的院子角落裡似乎站著一個人影。
一個白衣男子,長得就跟老祖宗房間裡掛著的那一幅畫像一模一樣。
隻是穿的衣服不同。
黃林旺一怔,揉了揉眼睛。
這下看得更加清楚了。
一個白衣男子,身邊還蹲坐著一條黃毛大狗。
「大狗狗!」
黃林旺睡意頓時散去,有些歡喜的叫了一聲。
「娘,外麵有大狗狗。」
一旁的女子低頭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朝著外頭疑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