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五萬兩可不好賺(1 / 2)







第29章五萬兩可不好賺

瞬間,那符陣強行被破開一個口子,狂風大作。

南璃抬眸,冷傲孤清又盛氣淩人,又散發著傲視天地的強勢。

她身影極快,直逼站立在自己跟前的術士。

一劍刺出,又有一卷冷風飄散。

人影如同雲霧散開。

一個稻草做的人偶掉落在地,上麵還貼著一張傀儡符。

南璃撇撇嘴,“真身竟不在這裏。”

看來這人道法不低,竟能以假亂真,險些瞞過她的眼睛。

“六妹妹!”謝北翰奔了過來,“你流血了,我給你包紮。”

“我沒事,就破了點皮。”南璃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快走。”

一入夜,靈劍宗的冤魂就會肆無忌憚的出來。

她自己能夠抽身,但謝北翰等人已經筋疲力儘,意誌力不堅定,很容易喪命於此。

幾人互相攙扶,直奔出口。

天空如同有墨汁潑灑,很快就暗下來。

他們走了一段路,前頭的南璃很快停下來,道章“路被封了。”

“前麵不是有路嗎?”謝北翰眨眨眼,雖然有些昏暗,但他看得清楚。

南璃踢了一塊小石頭過去。

小石頭似是投入了湖中,竟憑空的不見了蹤影。

謝北翰幾人麵色驚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有個護衛年紀小,意誌力還不堅定,率先哭了起來,“這是鬼地方,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啊……”

他神誌一崩潰,就容易讓惡鬼有機可乘,一縷陰風襲來,想要侵占他的身體。

南璃眼明手快,在他身上貼了一張護身符,道章“就是有鬼的地方,有我在,不會讓你們在這兒出事的。”

說著,她眼眸掀起,憑空就掐住了那惡鬼,又將其收服。

眾人心思稍定。

然而下一刻,南璃又說章“準備一下,我們得殺出去了。”

謝北翰不明所以,“還有紙兵嗎?沒見著呀。”

“沒紙兵,但有惡鬼。”南璃雙手迅速結印,金光掠過,開了他們天眼。

他們眨眨眼,便已看見數十腳不著地的人影,要麽舌頭有三寸長,要麽是身中數劍,腸子還往外流竄。

還有其他的死相,讓謝北翰等人白眼一翻,直接暈倒了過去。

南璃臉黑如鍋底,趕緊設了符陣保護他們,又再去掐了掐他們的人中。

幾人瑟瑟發抖,抱成一團章“六小姐,我們不想殺出去,要麽在這兒等到天亮吧……”

“此地怨氣重,你們在這呆上一晚,輕則神誌不清,重則喪命於此,靈魂也會鎖在此處。”南璃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們互相看了看,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謝北翰弱聲問道章“靈魂鎖在此處,會……會如何?”

“受儘折磨,無法投胎。”南璃沉聲說,“你們聽著,隻當他們是敵人砍殺就行了,隻要將他們收服了,就會有生路了。”

靈劍宗的冤魂怨氣過重,隻想拉著活人墊背,南璃隻能以暴製暴了。

謝北翰吞了吞口水,“可我們沒桃木劍啊。”

“這個簡單。”南璃拿出天星筆,在他們的劍刃上畫符。

冤魂已經在撕扯保護的符陣,南璃額頭沁出細汗,儘量讓自己動作快些。

哎,這五萬兩可不好賺。

與此同時,靈劍宗外。

一隊黑甲衛站在兩側。

青鋒推著夜司珩到了前頭,因為路不平,難以再前進一步。

月光似冰。

從裏吹出來的風,更如冰窖中吹出來的一般。

夜司珩左腕的桃木手串正在微微發熱。

他細長銳利的黑眸微眯,便道章“扶本王進去。”

“王爺,可你的腿……”青鋒蹙眉。

王爺雙腿並非是毫無知覺,而是站起來每走一步,都似是在刀子上行走。

夜司珩懶得廢話,便自己撐著輪椅慢慢起身。

青鋒驚慌,趕緊扶著。

才不過走了兩步,夜司珩額頭已經沁出豆大的汗珠。

隻是,他眉頭不曾緊蹙過。

走進了靈劍宗,陰風立即卷來,桃木手串發燙得更加厲害,但陰風襲來的時候,又迅速被驅散,根本近不得夜司珩的身。

“本王乃當今昱王,靈劍宗宗主何在?”夜司珩站直,身軀凜凜。

一雙黑眸深邃,神色淡漠,有萬夫莫敵之威風。

冷風卷起,夜司珩和青鋒都衣裳都被揚起。

靈劍宗的宗主現了身,他人首分離,右手捧著自己的頭顱,言語輕蔑章“當年見你,你還是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沒想到你如今竟成了個瘸子。”

夜司珩也不惱,隻是淡淡說道章“本王有一重要的人在裏頭,還請宗主放人。”

靈劍宗主章“莫不是那個女的?”

“是她。”

靈劍宗主登時橫眉豎眼,異常憤怒章“我也想她走,她收了我不少弟子!還險些將幾人打的魂飛魄散,簡直是可惡至極!”

他們生前已經死得很慘了,沒想到死後還要那麽慘!

青鋒噗嗤一聲笑了出聲。

六小姐果真夠狠啊。

靈劍宗主怒目章“你這小子是活膩了嗎?”

青鋒趕緊忍住了笑意,道章“宗主,即是如此,你就趕緊把路開了讓人出來嘛,那位姑娘道法一絕,你難不成真想全派上下魂飛魄散嗎?”

“我倒也想,但有個術士先前來此布陣,想要破陣,要麽他們死在裏頭,要麽我們魂飛魄散。”靈劍宗主鬼麵凝重。

夜司珩終於蹙了蹙眉頭,“倒是個狠人。”

這定是教謝北哲七殺陣的人。

“所以,我可要先說一句對不住了!”靈劍宗主說著,“我不能看著弟子們魂飛魄散,待陣法破後,你就進來給他們收屍吧!”

鬼影欲要飄散。

夜司珩卻道章“你們在此盤桓多年,不過是想報仇雪恨,本王已查到了凶手。”

這話一出,眾多冤魂聚集過來。

青鋒隻看得見靈劍宗主,卻也能感受冷意加重了不少,不由得抖了抖。

靈劍宗主逼近,頭顱飄在半空章“你騙我!你怎會管我靈劍宗的仇!夜司珩,你為了救心上之人,竟然滿嘴謊言!”

“本王從不說謊話,你靈劍宗之所以慘遭滅門大禍,是你們救下了那幫被拐賣的姑娘,那拐賣的頭子正是前大理寺卿周勝,他怕事情敗露,所以雇傭殺手將你靈劍宗滅門。”夜司珩說道。

030章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靈劍宗主聽了他一席話,與其他怨靈一起,又哭又笑。

“蒼天無眼!我靈劍宗但行好事,不問報酬,卻因救下幾個姑娘,遭滅門之禍!真是可笑!可笑啊!”

一時間怨氣衝天。

陰風更加凶猛。

這法陣以他們的怨氣維持,瞬間變得凶狠堅固。

青鋒心一個咯噔,這可怎麽辦才好?

然而夜司珩不慌不忙,接著道章“周勝已經收押審訊,本王會查出幕後之人,還你們靈劍宗一個公道。”

“我們不要公道,隻要他們償命,隻要他們償命!”

“可你們出不了此地,若想他們償命,隻有本王能幫你們。”夜司珩微揚下巴,開口威脅。

青鋒也趕緊勸道章“是啊,你們相信王爺,王爺定能幫你們手刃真凶。其實沒有今夜,王爺也會替你們討回公道的!”

靈劍宗主已然淚流滿臉。

他一生光明磊落,若不是慘死,也不會怨氣衝衝困身於此。

沒想到五年之後,還有人記得靈劍宗的仇,願意替他們報仇。

“多謝九王爺……”

幾乎是在一瞬間,陰森的怨氣消散。

他們並非想強行留在這裏害人,而是沒有人記得他們慘死,沒有記得他們的仇恨,所以才怨氣難消無法去投胎。

靈劍宗主知道,夜司珩承諾的事定會做到,所以怨氣也得到了淨化,他們也隨風散去,紛紛飄去投胎了。

陣法沒了怨氣的加持,很快就不攻自破。

重重迷霧,隨即散開。

“太好了!路開了!”

隨著謝北翰的一聲叫喊,已看見南璃一行人從廢墟中走出。

她神色疑惑,卻見有兩人站在前頭。

清冷月色下,夜司珩身姿纖瘦,側臉輪廓如刀削一般,他輕輕一笑,棱角頓時柔美了起來。

“六小姐,你沒事吧?”

“九王爺怎麽來了?”南璃有些驚詫。

“知道你拿著令牌匆忙出城,便跟隨過來看看。”夜司珩剛說完,身子就晃了晃。

他忍痛站得太久,早已將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青鋒驚慌,忙讓黑甲衛將輪椅抬進來。

南璃隱約猜到怨氣忽然消散,與夜司珩有關。

她快步走過去,吩咐青鋒章“脫掉你家王爺的鞋襪,卷起他的褲子。”

青鋒忙的點點頭,依言照辦。

黑甲衛舉著火把,將四周照得明亮。

隻見夜司珩的兩條小腿有不同程度的腐爛,普通人隻當這是中毒所致,而南璃可以清楚看到,那咒術的煞氣圍繞著傷口,所以才讓傷口久久不能痊愈。

謝北翰在後頭看了一眼,也是倒抽一口冷氣。

夜司珩臉色和唇色皆是青白,卻說章“本王無大礙。”

“你站了好一會,煞氣會順著你的氣血繞到你身體各處,怎會無大礙。”南璃拿出針灸包,在上麵燒了一張止煞符。

她讓青鋒舉著火把靠近點,便眼明手快迅速下針。

片刻後,夜司珩緊蹙的眉頭舒緩開來。

煞氣遏製住了,聚攏回了夜司珩的小腿間。

再配以安神符和止煞符,夜司珩的情況也就穩住了。

青鋒擦了擦冷汗,趕緊道謝章“多謝六小姐。”

“不必。”南璃問道,“該是我道謝,多虧了王爺消除了靈劍宗眾人的怨氣。”

她知道他們冤屈,並不想將他們打得魂飛魄散。

可夜司珩的出現,幫她扭轉了局麵,現下是皆大歡喜了。

青鋒替夜司珩穿回了鞋襪。

黑甲衛再拿來水和乾糧,果然,謝北翰困在廢墟許久,早已饑腸轆轆。

南璃也隨意坐著,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夜司珩就趁機說起了靈劍宗的案子,接著道章“周勝將罪責都攬上身,沒有供出幕後之人,看來那人位高權重。”

謝北翰咽下了嘴裏的東西,“拐賣幾個姑娘也要殺人滅口?這水不淺啊。”

他是鎮北侯,姑姑是當今皇後,當然明白有些事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

夜司珩冷冷瞥了眼謝北翰。

“無論深淺,本王也要揪出幕後之人。”夜司珩從來不食言。

南璃聞言,忍不住看了看他。

夜司珩沒留意,又教訓道章“此次你可長記性了?”

謝北翰心有餘悸,他被引入靈劍宗廢墟的時候,便已經後悔了。

護衛為了保護他,十人隻剩下四人。

他明明是想替弟弟報仇,現下反倒搭上更多條人命。

“我知道錯了。”謝北翰嘟囔道。

南璃也鄭重說道章“此人的道法不低,你切不可獨自行動,去招惹他。”

謝北翰忙的點頭。

若不是六妹妹及時趕到,他早已經被那些紙兵給剁了。

眾人再歇息了一下,便到了附近的驛館落腳。

南璃勞累許久,沾枕就睡。

翌日一早,青鋒就來喊她起身,說是準備好了早膳。

早膳擺在夜司珩的房間。

南璃精神奕奕的坐下,看見夜司珩氣色尚好,就知道他昨晚睡得也不錯。

一看,早膳竟都是合她口味的肉包子和糕餅。

“王爺也愛吃這些嗎?”她順口問道。

“那日壽宴見你多吃這些,便讓人做來了。”夜司珩說。

南璃眨眨眼,心想夜司珩真是太客氣了,自己昨晚不過是幫他遏製住了煞氣,但起因也是因為他幫了自己啊。

這會兒,謝北翰衝了進來,眼睛一亮章“九王爺,你真夠可以的,竟還讓人去王府把廚子帶過來。”

青鋒沒給他搬凳子,他自個兒就挪了張凳子過來,又說章“既然王爺如此用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率先拿了個肉包子啃起來,見南璃愣著,還催促她趕緊吃,千萬別客氣。

南璃恍惚的點點頭,原來九王爺本就如此照顧小輩,倒讓她差點自作多情了。

夜司珩麵色沉了下去。

謝北翰這不要臉的,快把早膳都吃光了!

相反,南璃就吃了兩塊糕餅墊墊肚子,他正要問她要不要吃點別的,驛館大堂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章

“小二,來壺熱茶!”

南璃出去一看,果真是自己親爹,欣喜喊道章“父親!”

楚寒霖穿著勁裝,英姿颯爽,看見女兒亦是驚訝章“璃兒,你怎麽在這?”

“有點小事。”南璃沒打算言明,讓楚寒霖擔憂。

“掌門師兄,就是她!”後頭,有人指著南璃喊了一聲。

正是先前在蕭府見過的李正馗。

031章要跟小女娃比試

李正馗身側,還有一頭發花白的老道士,看起來仙風道骨,但雙眸卻透著精光。

後邊,還有北峰觀的一幫弟子,個個眸光不善。

那老道士手持塵拂,牽扯了一下嘴角,露出有幾分不屑章“這就是救過貧道師弟的楚姑娘嗎?玄門還真是人才輩出,楚姑娘年紀輕輕,道法就如此了得。”

楚寒霖低聲對女兒說道章“這是北峰觀的掌門李正銘,他非要見你,才肯告知養氣丹賣給何人了。”

南璃則說章“如今李掌門也見到人了,不知可否告知。”

“不急。”李正銘似笑非笑,“師弟修行數十年,卻不敵楚姑娘,貧道也想與楚姑娘切磋一二,賭個東西。”

南璃微眯眼睛。

還真是來者不善。

玄門中人比試,不是畫符就是結印,亦或是捉鬼闖陣。

但李正銘要賭個東西,倒讓她有點意外。

“你想比什麽?”

“楚姑娘手裏的天星筆。”李正銘微笑道。

南璃嘴角微微抽搐,仔細一想,便問章“是清虛那貨告訴你們,我手裏有天星筆的?”

“正是。”李正馗道,“楚姑娘,不知你可敢應戰。”

楚寒霖怒視著他們,“好啊,說是想拜訪我女兒,原來是想欺負人!”

他緊握拳頭,青筋突起。

夜司珩和謝北翰也出來了,明白了這北峰觀的意圖。

青鋒稍稍招手,黑甲衛就將驛館圍了。

李正馗和弟子們心驚膽戰,額頭冒出冷汗。

李正銘卻淡定許多,道章“公平切磋,楚姑娘若不願,貧道也無法勉強人不是嗎?”

“清虛那老道故意坑你們的,你確定要跟我切磋一番?”南璃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李正銘覺得好笑,他跟李正馗這個廢柴可不一樣,他怎會連一個小姑娘都不敵呢。

女子嘛,還是該在家中學學繡花,而不是修什麽道法。

很顯然,這楚姑娘是在虛張聲勢。

“楚姑娘若肯賭天星筆,貧道定當奉陪。”如今北峰觀,還差個畫符的法器。

南璃挑眉,拿出了天星筆在手中把玩著。

李正銘和李正馗雙眼都瞪直了。

果然,他們這一趟沒白來。

這法器一看就知道其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用它畫出的符篆,又怎會不厲害。

“天星筆算玄月觀的鎮派寶貝,你得拿個同等價值的東西來做賭注。”南璃盈盈笑著,“貴派的紫雲鼎,就很合我心意。”

她曾不止一次聽清虛念叨,說他自己的煉藥鼎不大好用。

李正銘笑著一口答應,“好,我們就比設陣闖陣,隻許自己畫符,不得使用任何法器。”

李正馗有些心驚,拽著李正銘到一旁,“師兄,紫雲鼎乃是鎮派至寶,你怎麽拿來當賭注了?”

若真輸了,可怎麽是好。

李正銘睨了他一眼,略帶嘲諷,“難不成你真以為,一個小女娃能贏得過你師兄?”

“我見識過她的厲害,師兄,你切莫小看她啊。”

“再厲害,也不過是十多歲的小姑娘,就算會設陣,難不成闖陣還會比我快?”李正銘絲毫不擔心。

他看著那天星筆,眼裏泛著精光。

等他贏了這法器,定能名滿天下,到時候北峰觀不隻是丹藥,就連符篆也會成為搶手貨。

李正馗聽了,心稍稍定了定。

他師兄自十歲上山,一直刻苦修行,?各種陣法都闖過,兩人的實力相差甚遠。

或許他真的是太過擔憂了,楚南璃隻在玄月觀呆了半年,所學所見定是不多,如何是他師兄的對手。

想到這,李正馗便是意氣風發,沒了方才的擔憂。

楚寒霖麵色凝重,因為他早就聽過李正銘的大名,道章“璃兒,你若是不想比,有為父在,沒人能逼迫你。”

夜司珩正要開口,卻被謝北翰搶先一步章“楚伯父放心,六妹妹可厲害了,絕不會輸的!”

說完後,他便感受到一束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

正是夜司珩。

謝北翰悚然,說話有點結巴章“九……九王爺,您乾嘛這樣看著我。”

他好像沒說錯話吧。

夜司珩心情一陣煩悶,好話都被謝北翰說完了,他還能說什麽。

驛館前頭有片樹林,正好能拿來布陣。

兩人卸下了所有東西,隻拿了一疊黃紙,便進了樹林布陣。

布陣是一炷香的時間,再闖對方布下的陣法,誰先闖陣才成功,便是誰勝。

布陣這回事,南璃在末世的時候早已做慣了,對她來說沒有難度,不用一炷香,便能完成。

而李正銘過了大半炷香才出來,他昂首挺胸,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可想而知他並沒有因為南璃年紀小而手下留情。

兩人換了位置,一同進陣。

南璃一進去,便發現這是四殺八坤針,她撇撇嘴章“這老道是有點本事,不過這陣老舊,他怎麽也不改良一下。”

她撿起了地上的碎石,先破了第一陣。

碎石先行,樹上的樹葉先如刀子落下,避開這一關後,南璃就往生門的方向走去。

這陣法她早就看過,也改良過,該走哪裏,走幾步又得如何躲避,躲避不過的如何破陣,她全都記得滾瓜爛熟。

待她走出了樹林,謝北翰忍不住驚叫起來。

南璃歪著頭,“怎麽了?我是輸了嗎?”

不會吧,她覺著自己用的時間不長啊。

“不是,這人說你至少要大半天破陣,可現在才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啊。”謝北翰是驚訝。

南璃拍了拍胸口,“嚇死我,我還當我輸了呢。”

李正馗和一眾弟子已經目瞪口呆。

“你……你定是作弊了!掌門師兄親自的陣,豈是那麽好闖的!”李正馗大喊,“定是你貼身帶了什麽符篆!”

“就一個四殺八坤陣,還不至於讓我作弊。”南璃說道,“一盞茶的時間,的確是我的速度。”

李正馗麵色僵硬,隻能靜等師兄出來再跟她爭論。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半天。

最可恨的是,南璃等人回去驛館吃了飯,他家師兄還沒出來。

李正馗和弟子們在外等著,已經渾身大汗,正當他們想要進去看個究竟的時候,終於看見李正銘蹌踉的身影。

032章我向來尊老

隻見李正銘衣衫襤褸,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昂昂。

走近一看,竟是連半截胡子都被火燒沒了。

李正馗等人傻了眼,有弟子從未見過掌門如此滑稽,忍不住噗嗤一笑。

李正銘頓時氣急敗壞,一巴掌打在那弟子的臉上。

看見南璃,他直衝過去,怒聲問道章“你這是什麽陣?怎麽那麽難闖!”

這陣倒不是有性命危險,而是帶著捉弄人的意思。

他在裏頭,不是被火燒,就是被水淋,好不狼狽。

南璃無辜的眨眨眼,道章“我還沒取名字呢。”

李正銘明白了過來,“這是你……你自己開創的陣法?”

“對啊。”南璃摸著下巴想了想,“不如就叫有進無出陣好了。李掌門,你花了大半天才出來,看來你闖的陣還是少啊,多練練吧。”

李正銘捂住胸口,險些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他英明一世,今日竟然被一個小姑娘如此羞辱!不可忍啊!

然而他剛剛露出點殺氣,楚寒霖便上前一步,眼眸陰冷。

黑甲衛也圍了上來,手放在了刀柄上。

隻要主子一句話,他們就會拔劍廝殺。

夜司珩慢聲道章“李掌門,認賭服輸四個字你知道該怎麽寫吧?”

“我六妹妹一盞茶的時間就出來了,厲害不!還不快點將紫雲鼎拿出來!”謝北翰揚了揚下巴,一臉得意。

李正銘額頭沁出汗珠。

看著楚寒霖和黑甲衛,他咬咬牙,隻好忍痛將紫雲鼎拿了出來。

謝北翰立即上前去接,可李正銘卻死死抓住紫雲鼎,根本不舍得放開。

“拿來吧你!”謝北翰一用力,搶了過來。

他將紫雲鼎送到南璃跟前,眉開眼笑章“六妹妹,你的鼎!”

南璃此時卻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是從紫雲鼎裏飄出來的。

她眸光凝了凝,沒有伸手去接。

“璃兒,怎麽了?”楚寒霖也疑惑了。

南璃則道章“所謂賭約,不過是跟李掌門開個玩笑,想必李掌門亦是如此。”

李正銘怔了怔。

李正馗倒是立即反應過來,忙的點頭章“正是開玩笑!哈哈哈,楚姑娘果然心胸寬闊,令人佩服。”

南璃繼續道章“把鼎還回去。”

謝北翰吃驚,緊皺著眉頭,“這是你贏回來的,這就還回去啊。”

“我向來尊老,沒看見李掌門都快哭了嗎?”南璃催促道,“若他等會以死謝罪了,我豈不是背負上人命了。”

“……”李正銘是想哭,但他是真沒想過以死謝罪。

不過南璃肯將紫雲鼎歸還給他,他就任由她耍一下嘴皮子。

謝北翰撇撇嘴,有些不舍的將紫雲鼎還回去。

李正銘重獲至寶,的確是激動得要哭出來,他衷心說道章“楚姑娘今日大恩,貧道沒齒難忘。”

不然,他真要成了北峰觀的罪人了。

南璃笑意淡淡的,似是帶著嘲諷章“李掌門言重了,其實是我看不上這鼎。”

李正銘瞬間黑了臉,他如此鄭重客氣,沒想到她竟如此狂妄!

隨後,南璃再問他養氣丹究竟賣過給何人。

李正銘也沒隱瞞,說了幾個商販的名字,正巧就有那個被滅口的商販。

答完話,他便帶著師弟和弟子離開。

回到驛館的南璃,讓夜司珩派人去盯著北峰觀眾人,得知他們是前往京都去了,麵色更沉。

楚寒霖雖與女兒團圓沒多久,但她一直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此時麵色凝重,的確未曾見過。

“璃兒,你別不高興,為父一定幫你找到更好的煉藥鼎。”他左思右想,出聲哄道。

夜司珩幽幽的看了看楚寒霖。

得了,又將他的話給搶了。

南璃掃了一圈驛館,有黑甲衛在此,並沒人敢靠近他們這邊。

她這才搖搖頭,道章“我看不上那紫雲鼎,是因為那鼎用了人血煉過藥。”

夜司珩微眯眼睛。

楚寒霖緊蹙眉頭。

謝北翰反應最大,猛地站起身來了。

他快速冷靜下來,又覺得有點惡心,乾嘔了兩聲,“慘了,我也服用過北峰觀的丹藥,現在胃裏很難受。”

“忍一忍。”南璃給他倒了茶,“你服用的是什麽丹藥?”

“就是聚氣乾坤丹。”謝北翰正想端起茶杯飲用,卻發現夜司珩搶先一步,將茶杯搶了過去。

隨後青鋒趕緊湊上來,接過南璃手裏的茶壺,給三人斟了茶。

謝北翰覺得奇奇怪怪,還沒想通,南璃已然說道章“這聚氣乾坤丹是無需用人血煉製的,不過那鼎的血腥味濃重,肯定是沾染了許少。”

謝北翰覺得自己依舊好不到哪裏去,胃裏已經翻滾得難受。

夜司珩似是想到了什麽,道章“既是血腥味濃重,證明人血是主要的煉藥的材料,你莫非是懷疑,北峰觀與被拐的女子們有關?”

南璃驚喜的眨了眨眼,“王爺真聰明,用許少人血做藥引子的丹藥有不少,但像你說的,用人血做主要材料,還是用完璧少女的血……隻有一種丹藥,那就是駐顏丹。”

夜司珩麵色陰沉了下來。

楚寒霖聽得迷迷糊糊,南璃便簡略解釋了一番,聽得楚寒霖拳頭緊握,異常憤怒。

“我與你大哥也曾解救過一批被拐的女子,當時還以為她們是要賣向煙花之地,沒想到……”

竟然是被人拿來煉藥!

真是可惡至極!

“父親,這隻是我的猜測,尚未有真憑實據。”南璃急忙說。

夜司珩垂眸,轉動了一下手指的玉扳指,沉聲道章“你將紫雲鼎歸還,就是想引出水裏的大魚,本王知曉該怎麽做。”

他會給靈劍宗報仇,讓他們瞑目。

南璃笑著點頭章“那有勞九王爺了。”

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那紫雲鼎上的血腥味還未散去,想來是不日之前才煉製過駐顏丹,此次李正銘進京,想來是要去交貨的。

能與周勝勾結,又讓李正銘幫忙煉丹的,這深水裏的魚肯定不小,這事兒還是交給夜司珩好了。

回了城,夜司珩就立即回了昱王府,要布局查探此事。

而謝北翰才知道,父親在安陽侯府等了一夜的消息,隻是在早晨合過眼。

鎮北侯像是一晚老了十歲,頭發多了不少銀絲。

“兒啊!”鎮北侯看見兒子安然無恙歸來,眼淚盈眶,“你這不孝子,是不是想讓我無兒送終啊!”

謝北翰鼻子酸酸的,“父親,兒子錯了。此次幸好有六妹妹,不然就要你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033章這是小兒的時辰八字

鎮北侯推開了兒子,趕緊鄭重的道謝,讓下人拿出一個匣子,裏麵整整齊齊疊放著五萬兩銀票。

南璃美滋滋的接過。

還沒好好感受有錢人的快樂,卻見鎮北侯拿著一折子上前,道章“這是小兒的時辰八字……”

南璃心一驚,趕緊擠眉弄眼,讓楚寒霖拒絕。

楚寒霖比她動作更快,一把搶過庚帖,怒聲說章“謝侯爺,璃兒剛尋回來,我們夫妻還想多留她一些時日呢。”

“我知道,我讓翰兒上門就是了。”鎮北侯理所當然的說道。

老太君一臉驚訝,“謝侯爺,你就一個兒子了,竟讓他上門?”

“就是隻有一個兒子,才讓他上門啊。”鎮北侯連連歎氣,“我是真的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將翰兒托付給六小姐,我才安心。”

謝北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垂著頭,道章“父親,你要替我向六妹妹提親得早說啊,我這沒梳洗更衣,不夠誠心啊。”

起碼讓他穿件乾淨的錦袍,就那件織金湛藍袍子,再配個金燦燦的鑲寶石發冠。

不行不行,這太過市儈沒有貴氣了,應該配個羊脂玉的發冠。

想得正高興,鎮北侯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拍碎了他的美夢章“提什麽親,就你這德行,我哪敢向楚侯爺提親!我這是讓六小姐收你為徒,傳授你本事!”

眾人章“……”

南璃大大鬆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拜師就拜師,至於把時辰八字拿出來嗎?”她還真是被嚇到了。

鎮北侯一臉正經,“這做師徒的,不是也講究個時辰八字合不合嗎?六小姐,你瞧瞧?”

南璃嘴角微抽,“謝侯爺,你安心了,可我不安心。”

謝北翰這會兒可不乾了,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章“六妹妹,我資質也沒這麽差吧?”

“你比我還要大幾歲,你張口閉口喊我師父,我會起雞皮疙瘩。”南璃拒絕道。

“這個簡單。”鎮北侯扯著兒子上前,“他拜師後,依舊喊你六妹妹就行了。”

謝北翰激動的點點頭,“可行可行,六妹妹,請受徒兒一拜。”

自南璃那晚救了他,他便一直崇拜她。

既是做不了服氣,做師徒也不錯。

他也不管南璃願不願意,就撲通跪下,鎮北侯趕緊招手,下人就端著一茶盞上來,讓謝北翰接過敬茶。

父子兩簡直是一氣嗬成。

老太君和楚寒霖直接看呆了,這是霸王硬上弓啊。

南璃無奈,先拿過他的時辰八字一看,掐指算了算,眼底掠過一抹驚詫,而後就說章“我不收你為徒,不過我也傳授道法給你,你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來吧,你就先向玄月觀的祖師爺上個香。”

“太好了!那我們是不是立即啟程去一趟玄月觀啊?”謝北翰雖覺得有點可惜,但能跟著六妹妹學本事,他已經很感恩。

“時間關係,我早有準備。”南璃從布袋裏翻了翻,拿出一尊雕像。

正是玄月觀的祖師爺。

她將祖師爺端正放好,又準備了上香的器皿。

謝北翰接過她給的線香,吩咐下人,“火折子拿來。”

“不用。”南璃手裏也有三支線香,手一翻,竟是全都燃了起來。

眾人險些連眼珠子都等瞪出來了。

“你試試。”南璃給祖師爺上香後,轉頭看著謝北翰。

謝北翰信心滿滿,學著南璃剛才的動作,但線香並沒有點著。

廳內一陣靜謐,眾人依舊沒挪開眼。

謝北翰此次全神貫注,再次翻了翻。

依舊沒點著。

鎮北侯歎息一聲章“沒想到你文不成武不就,如今竟連學道法也是天賦平平啊。”

謝北翰欲哭無淚,道章“六妹妹,就不能用火折子嗎?”

“這是入門第一課,如果你連這都做不到,就不必浪費心思跟我學道法了。”南璃認真說道。

“那六妹妹你試了多少次啊?”謝北翰想給自己一個限期。

“試?對不起,我一次就成功了。”南璃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繼續說,“不要跟我比,否則你會懷疑人生。”

謝北翰絲毫不懷疑她的話,隻痛恨自己天賦不夠,連續兩次都沒能成功。

南璃先回了月蓉閣歇息。

楚寒霖也回去了處理公務。

老太君和鎮北侯一開始還在旁側給他打氣,誰知道謝北翰從下午練到了晚上,仍沒能將線香點著。

最後連鎮北侯都不好意思了,勸兒子別勉強自己,反正他家有錢,回家繼承爵位和家財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兒。

謝北翰仍舊跪在那兒,臉色微微蒼白,因為滴水未沾,嘴唇乾裂。

他一次一次的嚐試,又一次一次的失望。

膝蓋已經跪麻了,感受不到疼痛。

“你心有雜念,怎會將線香點燃。”南璃再次來到花廳,“玄門中人,得心有大義,你一心隻想為弟弟報仇,是無法得到認可的。”

這話如雷貫耳。

謝北翰咬咬牙,摒除了一切雜念,心裏想著將那害人的術士揪出來,以免讓那術士殘害更多的無辜。

又想到李正銘以人血煉藥,他得揪出幕後凶手,讓靈劍宗眾人得到安息。

也就這麽幾個念頭,他此次的線香終於點燃了。

謝北翰睜大眼睛,欣喜道章“六妹妹,你看見了嗎?!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呀!”

南璃含笑點頭章“我看見了。”

謝北翰回了侯府,就遣散了院子裏的通房。

從今以後,他要好好修學道法,絕不再陷於情愛之事!

謝北翰以為自己要學點什麽本事了,誰知學習第一課,還是要看書!

就那些道法符篆,他隻不過看了幾頁,就頭大如鬥。

這些東西有什麽區別?

不都是一個樣嗎?

謝北翰欲哭無淚,怎麽剛入門就要被難倒。

楚家和蕭家的婚事就在下月十六,兩家都開始忙碌起來。

南璃去看過蕭婉儀兩回,沒了餓死鬼纏身,蕭婉儀的身量消瘦了不少,嫁衣是改了又改。

楚燁整日樂嗬嗬的,等著自己的新娘子過門,卻沒想到,在婚禮前十天,蕭婉儀在繡花的時候被紮了一針,就一直昏迷。

蕭大人先是請了大夫,後又托人請了太醫,他們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034章大哥的爛桃花有點多

婚期將至,新娘子卻昏迷不醒,蕭大人夫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最後是蕭夫人覺得此事詭異,想起南璃曾救蕭家於危難,而南璃還是楚家人,所以匆匆忙忙請了他們兄妹過來。

兩人到了蕭家,才知道此事。

楚燁眉頭緊蹙,擔憂不已,“婉儀這是病了?”

“也不知道是病了,還是中邪了,她自昏迷後,一直都沒醒過。”蕭夫人擦了擦眼角,隻覺得女兒命運多舛。

說罷,就帶著南璃進去閨房,讓她瞧瞧究竟出了什麽事。

南璃一看閨房的擺布,並沒什麽問題。

她又去看了看蕭婉儀的狀況,發現她身體無礙,而被針紮破的地方,傷口至今未愈,那上麵還沾染著一絲強烈的怨氣。

“這是中咒了。”南璃說道。

“何為中咒?”蕭夫人聞所未聞,有點吃驚。

“簡單來說,是有人想讓蕭姐姐醒不過來。”

“什麽?何人如此歹毒?莫非是上次放餓死鬼的人?”蕭夫人扶著桌子,險些喘不過氣來,“六小姐,要麽你給他們兩人批一下八字吧,瞧瞧他們是不是命裏犯衝,不適宜成婚。”

未與楚燁定親前,她女兒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哪像現在,先有餓死鬼糾纏,後又中咒昏迷。

外頭的楚燁聽到這話,也是眼睛紅紅的衝了進來。

他哽咽道章“六妹妹,倘若……倘若真是我克著婉儀,這門親事還是作罷吧,我不能看著婉儀受苦。”

若他命不好,會克著自己的未來妻子,他寧願終身不娶。

蕭大人經曆了兩次玄乎的事,此刻是閉嘴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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