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這隻雞,墜了?(兩更合一求月票)(1 / 2)

燕辭歸 玖拾陸 2607 字 5個月前






上午從輔國公府出來,李邵怎麼想怎麼不得勁兒,悶著臉坐在馬車上。</p>

車把式猶豫著問汪狗子:“去哪兒?”</p>

汪狗子猶豫。</p>

按說是該去禮部衙門,離封印還有幾天,既然來觀政了,講究個有始有終。</p>

哪怕去了之後什麼都不學、什麼都不問,關起門來往屋子裡一坐,也比連臉都不露要強。</p>

可汪狗子也曉得李邵那脾氣,千步廊左右本就在議論那事,早朝時禦史們又添了那麼一筆,今日正是熱鬨時候,殿下定然不願意過去。</p>

哪怕關起門聽不見,也做不到“眼不見為淨”。</p>

“先回東宮?”汪狗子壓著聲與車把式道。</p>

車把式隻想要答案,不想得個商量,一時愈發為難起來,衝車廂抬了抬下顎:“問問吧?”</p>

汪狗子不太想去問,咬咬牙正要自己拿定主意,卻聽車廂裡傳出來李邵的聲音。</p>

“還不走?”</p>

殿下語氣不善,汪狗子隻好老老實實先上車,垂著眼問:“殿下,回東宮嗎?”</p>

“回去作甚?”李邵反問。</p>

汪狗子顧不上李邵愛不愛聽:“那去禮部衙門?”</p>

果不其然,李邵的眉頭皺了起來:“除了這兩處,就沒有能去的地方了?”</p>

汪狗子訕訕。</p>

李邵自己也琢磨,這一想就覺得沒勁得很。</p>

要說去圍場、他一閉眼還記得那熊瞎子齜牙咧嘴的樣子,即便知道不至於再倒黴遇著一頭,心裡還是怯的。</p>

大早上的,酒肆茶樓都無趣,也沒有如陳米胡同那樣適合他消遣的去處。</p>

這麼想著,他都覺得自個這一年真是倒黴催的。</p>

以前也沒這麼無趣過……</p>

是了。</p>

李邵突然想起來,去年冬天,他有不少時間都在將軍坊。</p>

天冷鬥不了蛐蛐蟈蟈,鬥雞卻很熱鬨,兩隻雞拚殺起來那股狠勁兒,彆有一番滋味。</p>

想了就要去,李邵直接道:“將軍坊。”</p>

汪狗子臉上一白。</p>

他自然知道將軍坊是個什麼地方。</p>

要說混帳、魚龍混雜,那兒卻是隻做有錢人的生意,出入的紈絝不少,家裡最少也有個能在朝堂上說幾句話的官員;當然也有白身,全仰賴著豐厚的家底,兩方入將軍坊,各走各的、互不相乾。</p>

也有想得貴人親睞的,想辦法尋些機會,能不能成都看各自本事。</p>

畢竟是這麼一個消遣處,來的也各有身份,沒什麼死皮賴臉之徒,除非腦袋不清楚,否則也沒人在裡頭尋事。</p>

可要說那真是什麼正經地方……</p>

鬥雞鬥蛐蛐,能是拿得出手的喜好嗎?也就比花樓賭坊聽得像話罷了。</p>

汪狗子是不願意太子去將軍坊的,哪怕是偶爾去散散心中脾氣,但今天事情一樁接一樁,危機四伏,真在將軍坊裡再出些狀況,還不知道禦史們要怎麼罵呢。</p>

真就不如去吃酒呢!</p>

汪狗子這麼想,也就這麼建議。</p>

“將軍坊難道沒酒?”李邵問。</p>

汪狗子還要再勸,卻直接挨了李邵一橫眼。</p>

“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他冷聲道,“去哪兒還得聽你的不成?”</p>

汪狗子見他火氣上來了,自是不敢再說,諾諾應下,又轉告了車把式。</p>

馬兒抬步,就這麼往將軍坊去。</p>

還是上午,將軍坊裡也沒那麼熱鬨。</p>

大管事的眼尖,雖不知道李邵的真實身份,卻看得出這位貴氣,亦記得他去年曾來過幾次、出手闊綽。</p>

把人引進來後,就往雅間裡去,一麵走、大管事心裡一麵嘀咕。</p>

貴客的陣仗比去年小,去年還多帶兩個護衛模樣的。</p>

之前身邊伺候的好像也不是現在這個,不過應當都是宮裡人,去了根的和尋常男的就是不同,眼尖的都能看出來。</p>

而能讓太監隨身伺候的,身份低不到哪兒去。</p>

也正是這番揣測,見李邵一副心情不暢要尋樂子的樣,管事立刻安排上了。</p>

“原是下午才開始,”大管事討好道,“您想看,那就叫它們鬥一鬥。這邊窗戶視野最好,底下就是擂台,能看得一清二楚。”</p>

李邵頷首。</p>

事已至此,汪狗子也沒再勸,一來勸不動,二來怕勸出反作用來,殿下更氣了。</p>

倒不如就這麼看會兒鬥雞,鬱氣散了,在下午將軍坊客流多起來之前就離開,說不定還沒什麼人發現。</p>

底下兩隻雄雞蓄勢待發,雅間裡酒菜也都上了,李邵拿著酒盞往窗邊一站。</p>

雞鳴聲中,雞看著似要飛起來,你來我往,羽毛飛天,被寒風吹得打旋。</p>

李邵看得目不轉睛,顧不上去用菜,隻一杯一杯吃酒,甚至嫌汪狗子添酒添得慢,拿過酒壺自己添去了。</p>

汪狗子老老實實守著,被這雞叫得耳朵痛,心裡連連歎氣,隻能一遍遍安慰自己:殿下看起來似乎心情好一些了。</p>

隻是,心情貌似好轉的李邵壓根沒有離開的意思。</p>

底下那兩隻雞不愧是管事特地挑出來討好貴客的,不止英勇,且勢均力敵,進攻迅猛、防守嚴密,時不時停下來觀察踱步,直鬥到了近中午都還沒有分出勝負。</p>

如此鏖戰自然也傳出去了,本該是年前最後一場鬥雞時開莊下注的好戲,不想今日提前上演,一時間對將軍坊亂改卻不事先知會有些不滿,又不願真就錯過這麼激烈的,本就是遊手好閒一群紈絝,趕緊就趕來了。</p>

沒有看到開局,好歹也沒有鬥出了結果,尤其是到了地方一看,那兩隻雞還活蹦亂跳著,一副能再鬥上兩三刻鐘、甚至半個時辰的樣子,紛紛都來勁了。</p>

不多時,將軍坊就熱鬨起來了,人聲鼎沸,給雞鼓勁。</p>

汪狗子聽著就更吵了,恨不能抬手捂住耳朵。</p>

李邵卻是有滋有味。</p>

鬥雞嘛,就要這麼熱鬨,雞鬥得好看,助威也不能少。</p>

他吃了酒,渾身都熱騰騰的,鬱氣的確散了許多,連帶著酒癮也上來了,一壺喝完又要一壺。</p>

將軍坊這地方,既然做貴客生意,酒水買賣自是比外頭尋常酒肆貴許多,但李邵一看就不是花不起錢的主,管事乾脆直接送了六壺放在桌上,說的是“喝多少算多少”。</p>

這點小事,李邵渾然不在意,興致好時,亦沒想過會不會喝多了。</p>

底下那兩隻雄雞又鬥了小兩刻鐘,一隻被啄傷了左羽,一隻被啄破脖子,擂台上滴了血珠子,還有不少散開的羽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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