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他比誰都能藏(兩更合一求月票)(1 / 2)

燕辭歸 玖拾陸 2704 字 5個月前






幾場雷雨中,京城入夏。</p>

天氣一下子熱起來,悶得人不舒坦,火氣也重。</p>

金鑾殿上激烈爭論過兩回。</p>

有堅持大張旗鼓、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反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把李渡找出來就誓不罷休的。</p>

也有認為該放緩腳步,不要為了李渡牽扯過度,重新分辨輕重緩急。</p>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找不到李渡,誰能心安?”</p>

“他不缺銀錢,給足他時間招兵買馬、養精蓄銳,這叫放虎歸山!必須步步進逼,讓他做什麼都難。”</p>

“唉,找人都是開始容易後頭難,最初那一旬沒有發現行蹤,如今繼續找就是海底撈針。”</p>

“臣看他是躲起來了,他逃出京師,身邊即便還有些人手可用、也掀不起大風浪,恐怕如今隻想隱姓埋名活命,未必還有再爭之心。”</p>

“若是能找到,自然是最好,若是找不到,白白耗費精力。”</p>

“是啊,京城也好,底下州府也是,各個衙門都有數不清的事情要做,比起抓不曉得何時露麵的李渡,還是應該加緊內務,該興農的興農,該振商的振商。”</p>

“老臣也不是說就不找李渡了,而是所有事情都要穩步推進,不能顧此失彼。”</p>

“我們若是為了找他耽擱了民生,那不是給了李渡在背後嘲笑的機會?”</p>

你一言、我一語。</p>

各有各的立場,也各有各的道理。</p>

徐簡倒是沒有說話,站在隊列裡一副認真模樣。</p>

李邵聽得很不耐煩。</p>

他本就不是什麼緩和脾氣,對李渡的脫身亦是一肚子埋怨。</p>

最近幾日早朝上翻來覆去都是如此話題,偏偏進展微小,以至於全是車軲轆話,講不出多少新道理來。</p>

一大群人在大殿裡站著,不用多久就悶熱難耐,偏還有蚊子嗡嗡叫著飛來飛去,越發惹人煩躁。</p>

禦前講究姿態儀容,李邵想打蚊子都不能暢快出手,一不留神,手背上又是一個包。</p>

李邵悄悄拿指甲掐蚊子包,嘴上嘀咕道:“早知如此,就該把李嶸吊在城牆上,然後該乾嘛乾嘛去!”</p>

正有朝臣在長篇大論,李邵這點兒聲音並未傳開,隻他周圍幾人聽到了些。</p>

李沄看了眼李邵就收回了視線。</p>

平親王轉過頭來,打量著李邵好一會兒,微微搖了搖頭。</p>

李邵注意到了,循著目光看去,見是平親王,他隻能暫且低頭。</p>

輩分有彆。</p>

連父皇對上平親王都是客客氣氣、禮數周全,李邵不過是被打量兩眼,還不敢在金鑾殿裡給這位叔祖父甩臉色。</p>

早朝上,依舊沒有討論出最後的結果。</p>

聖上退朝離去,又讓徐簡到禦書房。</p>

李邵原也想過去,見平親王拄著拐杖過來,他便退開了。</p>

還是彆去觸黴頭了。</p>

萬一叔祖父在父皇那裡告一狀,說他口無遮攔,又得挨上兩句訓。</p>

平親王也要去禦書房。</p>

徐簡扶他一道走。</p>

自從前回病倒,平親王休養了一陣,這兩天才剛剛複朝。</p>

“老了,”平親王走得不快,感歎道,“很不中用,有心想為聖上再做些什麼,身體也吃不消。”</p>

徐簡道:“太醫說您該多靜養。”</p>

“我也想養,可這個局麵,哪裡能靜下來?”平親王歎了一口氣,“李浚被毒殺,李渡又逃出京城,我一想起來就頭痛。</p>

先帝走之前把聖上托付給我,我既應了這輔政的差事,也想把事情做好。</p>

前頭幾年都很順利,我還以為能頤養天年了,突然就出事了。”</p>

說到這裡,平親王左右看了看,確定不會叫不相乾的人聽了去,才壓著聲問徐簡:“聖上與你都有些彆的考量沒有在早朝上說吧?”</p>

“是,”徐簡頷首,“的確有一些想法,想少了怕被措手不及,想多了又怕弄得人心惶惶,這才沒有掛在嘴上。”</p>

平親王心裡有數了。</p>

等下問問聖上就是了,不用為難徐簡開這個口。</p>

兩人一塊到禦書房。</p>

平親王問及狀況,聖上點了頭,徐簡便把古月的狀況、以及後續的一些想法都提了提。</p>

越聽,平親王的臉色越難看,明明白白把對李渡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p>

“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我還能勉強說是他有他自己的野心與目的,”平親王冷聲道,“身為皇子,想當皇帝,哪怕失敗了也不甘心,誰讓他姓李呢?</p>

他是有理由不甘心!</p>

可正因為他姓李,他斷不該去與古月弄什麼裡應外合,若再拉扯上西涼,更是錯上加錯。</p>

古往今來,想借彆人的手來坐龍椅的,全沒有好下場!</p>

不止自己滿盤皆輸,連祖宗基業都得被葬送在裡頭!”</p>

聖上道:“那依皇叔之見,眼下如何抉擇?”</p>

“我這兩天一直在聽、也在想,各種論調皆有他道理,”平親王說得很實在,“聖上的想法應該也與我一致。”</p>

如果錯得站不住腳,直接就駁斥了,根本不配拿出來討論。</p>

就像他先前聽了一嘴的李邵說的什麼“把李嶸掛城牆上去”這種隻為泄憤的話。</p>

能被反複討論的,自然是存在利弊之處可以商榷。</p>

平親王思考了一陣,一麵斟酌,一麵分析。</p>

“李渡行事很少有高調之舉,哪怕是賊襲寶平鎮、火燒定國寺,他也把自己隱藏得很好,更不用說他與董妃娘娘之間的恩恩怨怨。”</p>

“他的警覺性很高,越防著他,他越收緊。”</p>

“當年又不是沒有細查過?不都是證據不足嗎?最後先帝處罰也隻罰了李浚與李汨,李渡全身而退,毫發無損,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p>

“我們要還密不透風地找他、抓他,我敢說,他比誰都能藏。”</p>

“這麼看著,還是應該讓各處政務一切如常、按部就班,不能為了他李渡就荒了正事。”</p>

“同時,也要提高警惕,我們不主動大張旗鼓地找他,但要防著他突施冷箭。”</p>

“這一點上,我倒是讚同徐簡的意見,引蛇出洞。”</p>

“不是說真把京城露出來給李渡當目標,而是適當給李渡留出一些轉身之地,他動起來了,水麵有波紋了,他在哪兒也就曝露出來了。”</p>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都建立在裕門交戰的前提下。”</p>

“李渡勢弱的狀況下,蘇議還願不願意與他聯手,這得兩說。”</p>

“聖上若不想全盤被動,倒也可以考慮策反蘇議,加固與古月的聯係,我們大順和古月好好做買賣,聯手防備西涼,也斷了李渡的外援。”</p>

禦書房裡,三人一直討論了半個多時辰。</p>

平親王退出來時,滿麵疲憊。</p>

聖上擔心他的身子骨,讓準備了小輦,由徐簡陪著一道去靜心堂。</p>

因為平親王想見一見李嶸。</p>

靜心堂裡。</p>

李嶸休養多日,已經康健許多。</p>

得了太醫允許後,他白日適當在院子裡走動著活動筋骨,曬曬太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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