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全是沒見過的樹，樹乾和樹枝都長得奇形怪狀，看不到一片葉子，有的光禿禿，有的掛著藤蔓，有的纏著像蛛網一樣絲絮物，給人一種如臨陰間的感覺。

下一秒，明落塵差點就真的以為他們來到了陰間，她倒希望他們是在陰間，起碼她陰間有鬼啊。

這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全身黑殼子的陰魂。

陰魂渾身被黑色的戾氣包裹著，隻露出些許麵孔和一雙了無生氣的死瞳。

突然被齊刷刷地注視著，別說是明落塵，就是帶他們來這裏的老鬼草都打起了退堂鼓。可老鬼草根本來不及帶一人一鯤往後退，幽深處傳來嘶鳴，像是催促他們快點往前走的信號。

老鬼草聽到嘶鳴後先是跪下，匍匐在地如同虔誠的教徒。

明落塵的位置絕佳，居高臨下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老鬼草渾身發抖，十分恐懼的樣子，她暗地裏撇了撇嘴。

既然怕，為什麽要來呢，活著不好嗎？

明落塵看到老鬼草站起來時還差點一個沒站穩踉蹌要倒，她更好奇它要見的是什麽東西，怎麽麵還沒見到就嚇成這樣。

她除了感覺到陰魂的陰森戾氣外再無感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遠處的嘶鳴聲又在催促了，老鬼草不敢再遲疑，拽著北冥鯤和人往前走。

陰魂們空洞的視線緊隨他們，明落塵都不用四處張望，直直入眼的就足以夠她看個遍，東西是一個都不少，給等下跑路增加了難度啊。

他們往前挪動後，嘶鳴聲不再急促，不過也偶爾響個一兩聲，老鬼草倍感壓力，走路都蹣跚了。..

明落塵保持著坐姿，她利用衣服的遮擋悄悄地撒落朱砂，不管怎麽樣，有備無患，避免等下對上個厲害的。

明落塵在做著小動作的時候，老鬼草也在心裏盤算著逃離的路線。

它剛才真的是恨不得轉身回去把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弄一遍，哪有這麽坑老相好的，它要是因此搭上命，那不男不女的就等著。

老鬼草想著後路，明落塵留一手，隻有圓圓一點動靜都沒有，它這種擺爛的情況想不讓明落塵重視都難。

明落塵已經猜到圓圓是聽了歌聲中招的，可是她現在沒辦法幫它解決問題。不過這樣暫時算好事，她不必擔心它的臨場反應會引起老鬼草的注意。

一段幾分鍾的路程硬是走出了萬裏征程的感覺，明落塵懷疑老鬼草是故意的，它肯定也在為自己安排後路。

明落塵覺得老鬼草要是死在這裏也是件好事，至少省了她不少事，公報私仇什麽的，她完全沒問題。

嘶鳴停止了，明落塵見到了一群魑魅魍魎，這裏一個個像列隊一樣站著，可真是莊嚴肅靜。

魑魅魍魎長的就那醜樣子，但明落塵記憶力好，眼神也不錯，她認出其中幾隻是她在學院見過的，這怎麽可能！

當時那群魑魅魍魎在九龍吟裏消亡，是她親眼所見的，絕不可能是幻覺。

可是那斷臂的魍魎是她親手斷的，它就在視線範圍內對她齜牙咧嘴，這麽生動的一幕，哪怕疑雲重重，她也不能否認它是真的還活著。

這東西難道是不死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