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那怎麽還敢招惹我?”男人沉聲問。
薑衿就笑了,“因為我更怕窮啊。”
窮這個字眼,化作細細密密帶刺的藤蔓纏繞在梁澤舟心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點燃一支煙,試圖壓下心煩意亂,“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就算缺錢,比起為許歆效勞,繼續與我逢場作戲,可以從我身上撈到更多的錢。”
他吐了口煙霧,耐人尋味道:“或許再努努力,你可以得到更多的東西。”
比如,他身邊人的位置。
可惜,他不會說出來,薑衿也不想要。
“效忠雇主,不覬覦屬於雇主的所有物,是我的一貫原則,許小姐就是看重我這一點,才會找我做生意。”薑衿一點也不接男人的茬。
她當然知道梁澤舟口中所謂的“更多的東西”,指的是什麽,無非是名分罷了。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種餅,她根本就不屑一顧。
貴胄豪門最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她不會天真的以為梁澤舟會不顧家族反對,和自己這樣一個出身卑微且有過人生汙點的人在一起。
況且,梁澤舟才沒有這樣的打算。
否則,他早就和許歆退婚,給自己一個名分了,哪用得著等到現在?
她如此清醒,梁澤舟的眸光不住的沉冷。
梁澤舟用力吸了口煙,啞著嗓子問:“陳欽也是你的獵物吧,你對所有人都這麽遊刃有餘?”
薑衿如實道:“你是例外,我為了拿下你耗費了不少心思,付出的代價也大的多,畢竟你值錢嘛。”
梁澤舟在她口裏,儼然是個物件。
積壓多日的怒火,快要噴出來了。
他降下車窗,骨節分明的手伸出去彈了彈煙灰,問:“還能繼續騙下去嗎?”
沒頭沒尾的問題,打了薑衿一個措手不及。
她愣了愣,“什麽?”
男人扭頭看向她,目光深不可測,“你想要錢,我給你,繼續討好我怎麽樣?”
有那麽一瞬間,薑衿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砰砰砰,吵得她心煩意亂。
她故作鎮定,慵懶的笑出聲:“怎麽,喜歡上我了,舍不得我?”
梁澤舟的眼神又深沉不少。
他接連吸了兩口煙,喉間才擠出沙啞的聲音,“我說過,對你的身體挺感興趣,這種興趣暫時還吊著。”
言下之意,就是貪圖她的身子,想要她做他的床伴。
薑衿的心跳瞬間慢下去。
她在期待什麽?
兩個人都鬨到這個地步了,梁澤舟怎麽可能還會喜歡她?
她斂了斂眸,淡淡道:“不好意思啊,我對做人情婦這件事沒興趣,放下尊嚴討好人的把戲,我也玩累了。”
煙抽完了。
車窗上升的時候,梁澤舟突然靠近她,煙草味噴薄在她臉上——
“那讓秦宇沒有翻身之地這件事,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