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沒有理解林業深說的“時候差不多”是什麽意思,但我心裏很清楚,柯亮如果繼續留在柯家村的話會有很大的風險。
於是,我把錢塞給他,讓他立馬離開了村子。
再看林業深,已經收起了平時不靠譜的樣子,一瞬間似乎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他換了一對乾淨的白手套,對我示意:“走吧,我們放出來的東西不能真的這樣放任不管。”
“給了她一點報仇的時間已經是仁至義儘,趕緊乾完收工。”
說完,一個瀟灑利落的轉身,朝著血腥味飄來的方向大步而去。
冷風瑟瑟,吹得他黑色風衣烈烈翻飛,夜色蒼茫中,我看著他的背影,一瞬間,感覺真是帥炸了!
當我腦海裏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耳邊立馬傳來蘇清淵不屑的輕嗤:“你們人類的審美真是堪憂!”
“這也叫帥?那本座在你眼裏算什麽?”
哎喲喂!我怎麽聞到了一股百年陳醋的酸味!
沒想到堂堂妖界至尊,竟然主動跟一個普通人類做比較。
這算不算是自降身位?
不過大佬的脾氣,我已經摸得七七八八了,這個時候不能招惹,隻能順毛。
於是趕緊討好道:“林業深怎麽能跟您比?您盛世美顏!您絕美!”
蘇清淵哼了哼,似乎對我敷衍的態度很不滿意。
我怕跟丟林業深,也沒精力繼續哄他,隻能加快腳步趕緊跟上去。
找到血腥味的源頭,在柯守業家旁邊,路邊的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個村民。
他們肩膀上,背上,後腦勺都有被銳器砍過的傷口。
有的傷口深可見骨,血流太多已經暈死過去,有的麵露驚恐還在拚了命的往安全的地方爬。
我們快走兩步,就看到柯守業的老婆舉著一把菜刀,坐在一個人身上,發瘋似的亂砍。
血流得滿地,飛濺出來的血沫把她的頭發和衣服都浸濕了。
但她毫不在意,嘴裏反複的念叨著:“去死!去死!都去死!!”
走近些才發現,倒在地上的正是村長。
他早就已經斷了氣,脖子和臉都被砍爛了,幾乎認不出本來的容貌,但是身上那套很有辨識度的衣服做不了假。
“嘔——”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血腥的畫麵,實在是撐不住,到邊上吐了起來。
林業深站在柯守業老婆身後,麵沉如霜,緩緩開口:“夠了嗎?”
邊說著,邊摸出一根煙來點上。
沒看他抽,隻是這麽夾在指尖,煙草燃燒的時候光火明明滅滅,散發出一種清洌的氣息。
我聞著味道,惡心的感覺緩和了不少。
柯守業老婆驀地停住,放下手裏的菜刀,慘白如雪的一張臉慢慢的轉過來。
她雙眼凸起,唇色發白,臉頰深深凹陷,像是被抽走精氣的行屍走肉。
很顯然,她已經被傻姑的怨魂強行占據了身體。
我看見她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肩膀仿佛沒有支撐點,垮垮的垂放在兩邊,雙腳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朝著我和林業深走來。
她喉嚨滾動,發出一種撕厲的聲音:“不是已經放你們一條生路了,為什麽?”
“為什麽還要回來!!”
“為什麽要多管閒事!!”
“死吧!去死!你們都去死!全都該死!”
說著,張嘴瘋撲過來。
林業深毫不遲疑,銀槍出手,“砰——”
一道金光射在傻姑的左邊肩膀上。
她行動一滯,但似乎並沒有受到很大的損傷。
“咯咯咯——你傷不到的我的!”傻姑披散著頭發,詭異的笑起來,凸起的眼珠子裏盛滿了怨怒。
確實,林業深的銀槍隻對邪祟管用,但傻姑的鬼魂藏在了柯守業老婆的身體裏,我們沒辦法殺了她。
林業深倒是平定如常,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樣:“給你機會殺了害你的人,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你不要得寸進尺!”
“真以為,你用人類的身軀做盾牌,老子就奈何不了你嗎?”
“滅你,分分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