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又問大媽:“您說那場山洪之後,馬尾村的老少都死絕了,可我昨天來的時候還看見了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
“他說他叫阿山,好像是寧秀的兒子吧?”
“什麽小男孩?什麽阿山?”大媽聽我說完,皺了皺眉,很是疑惑的樣子。
“寧秀就是個不下蛋的雞,結婚好幾年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老公也是因為這件事覺得臉上無光才跑出去打工的。”
我一聽愣住了,忙找補道:“那應該是我搞錯了,他可能不是寧秀的孩子。”
“但是他確實叫阿山,你們村裏有沒有一個十來歲叫阿山的孩子?”
大媽想了想,搖頭:“沒有,你應該是搞錯了,我們村沒有這樣一個孩子。”
這怎麽能搞錯?
阿山明明親口告訴我他從小就在馬尾村長大,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
可看大媽的表情,不像是在刻意隱瞞什麽。
難道阿山說謊了?
現在仔細想想,確實有點不對勁。
馬尾村十年前就遭遇了山洪,之後村裏就再也沒人生活過,阿山一個半大的孩子,是怎麽在沒人的村子裏生存下來的?
我一時間想不明白,隻能回頭找到阿山的時候再問問清楚。
大媽被我的問題問得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
她看時間也不早了,站起來就要走。
我還有一個問題沒問,趕緊拉著她又塞了一百塊錢。
“大媽,馬尾村是不是有個叫馬泗的傀儡師?”
“我聽說他製作木偶的手藝是村裏最好的。”
“馬泗?”大媽拿了錢,耐著性子看我一眼,“他除了人長得醜了一點,手藝確實沒的說。”
說著,惋惜的歎口氣道:“隻可惜,他也被寧秀那個騷狐狸給勾了魂,還讓寧秀的老公抓了個正著。”
我忙又問:“那之後呢?他怎麽樣了?”
大媽道:“寧秀老公那暴脾氣,哪能受得了這個?當天就堵上門去打斷了他的腿。”
“後來山洪爆發的時候,他也沒能逃出來。”
“可憐他家挨近山腳,埋得最深,最後連屍體都沒挖到。”
“你說馬泗死了?”我驚詫不已,嗓音都變了變。
大媽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都跟你說馬尾村的人死絕了,馬泗又不是神仙,他當時腿腳有傷,又住在村子最裏麵,能有命逃出來才怪。”
一邊說一邊收拾東西:“你這姑娘,怎麽老問一些死人的事?”
“我不跟你多說了,天快黑了,你趕緊下山吧!”
說完,不顧我的挽留,行色匆匆的走了。
我呆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腦子有點亂。
本來找個熟知馬尾村的人就是想排疑解惑,可沒想到三百塊錢花出去了,疑惑沒解開,又多了幾個謎團。
馬泗竟然已經死了?
那馬園裏現在住著的那個人是誰?
他不可能是鬼魂,因為我在他身上沒有感覺到一絲陰氣。
要說他是別人冒充的,可他臉上奇醜的傷疤做不了假。
況且,誰吃飽了撐的,跑到這犄角旮旯裏去冒充一個死人?
還有,阿山的身份也成了一個迷。
之前我在那個世界看到阿山明明是寧秀的孩子,但現實中,寧秀根本沒有孩子。
那阿山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我越想越亂,打算回馬園再睡一覺,跟蘇清淵說一下外麵的情況。
可等我回頭,卻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過來之前,為了防止自己迷路,一路走來都折斷了樹枝做記號,但此刻,那些記號都沒有。
就連林子似乎都跟我來時不太一樣。
手機在山裏也沒信號。
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林子裏摸索了幾個小時,直到夜幕降臨,我才從林子裏麵走出。
可這裏並不是去馬園的方向,我此刻站的位置,竟然是馬尾村的村口。
我憑著記憶,按照阿山之前帶我們走的那條道走了一陣,結果走了半天,又回到了村口。
我不甘心的連著嚐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這條路,我怎麽走都會回到村口。
就像是遇到了鬼打牆一樣。
但我換個方向,往山下走的話,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鬼打牆的情況沒有再出現。
我這會兒算是明白過來,馬尾村裏麵恐怕是有什麽東西不想讓我進去。
難道是因為我知道得太多,對“它”造成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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