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方瑾母子,我和蠻子帶上汪可心的一魂,還有她的愛寵歡歡,直奔醫院的住院部。
歡歡現在眼裏隻有蘇蘇,蘇蘇到哪它就跟到哪,儼然已經成了它忠實的小跟班。
到了汪可心的病房,她還保持著我離開時候的姿勢一動沒動。
傻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呆滯木然的望著窗外。
我們推門進去的時候,她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汪汪,汪汪汪……”歡歡看見自己的小主人,小尾巴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在床邊又興奮又著急的轉圈圈。
它體型雖然比蘇蘇大一圈,但是靈活性比蘇蘇差遠了,兩條小短腿根本跳不到病床上。
我看它蹦躂得很辛苦,無奈的彎腰幫了它一把。
它上床之後立馬就拿小腦袋去拱汪可心的小腿,前爪扒拉著,似乎是在邀請她撫摸自己。
大概是感應到了歡歡的熱情,汪可心的眼珠子動了動,慢慢聚焦,落在了它身上。
“汪汪,汪……”
歡歡叫喚了兩聲,伸出舌頭去舔汪可心的手指。
汪可心一點一點回神,蚊聲開口:“歡歡……”
“汪汪汪,汪……”歡歡得到了小主人的回應,激動得不行,尾巴搖得更歡了。
我見時機差不多,讓蠻子去門外守著,又讓蘇蘇把歡歡帶到邊上,正式開始給汪可心叫魂。
民間常見的叫魂方式,一般是由受驚者的血脈至親來叫,因為血脈羈絆更容易和丟失的那一魂產生共鳴。
但汪可心父母親人全都慘死,她的一魂又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保險起見,我隻能用這種更穩妥溫和的手段。
我先在病房裏麵點燃了一根引魂香,又在汪可心的眉心用朱砂畫了一道定魂符,最後才把容器裏的那一魂放了出來。
利用引魂香的作用,輕聲喊著汪可心的名字,將它一點一點帶到汪可心的印堂,引導著它進入了汪可心的眉心。
那道淡淡的白光鑽進汪可心的眉心之後,立馬就消失不見。
不過,那一魂在和汪可心的身體融合的過程中,可能帶給了她一些慘烈的記憶,她的身體反應比較大。
雙眼和嘴唇緊閉,兩手不自覺的捏緊拳頭,渾身微微顫抖,兩邊額頭還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是她的自我保護機製在排斥那一縷魂魄所承載的記憶,隻能靠她自己去接納承受,其他人也幫不上忙。
我隻好把蘇蘇抱起來,放在她枕頭邊,希望它的神力能對汪可心起到一定的安撫作用。
果然,有了蘇蘇在旁邊助陣,汪可心緊皺的眉頭肉眼可見的慢慢舒緩開,身體的緊繃感也在一點一點消失。
半個小時後,她整個人已經完全平穩下來。
隻是人還在昏睡中,意識沒有清醒過來。
畢竟從事發到現在,她已經兩天三夜沒合眼了,成年人尚且扛不住,更何況她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估計是身心太累了,需要休息。
她這一覺肯定要睡上十多個小時,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我沒有打擾她,出去跟蠻子說了一聲,讓他別在外麵乾等著了,我一個人在病房守著就行。
他都連軸轉兩天了,找個地方眯一會兒,我有事再給他打電話。
蠻子也沒走遠,直接到候診廳的椅子上躺著湊合了一晚。
我靠在汪可心的病床邊上守到後半夜,終於挨不住,也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天已經大亮,汪可心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
她狀態看起來比昨天好了很多,最明顯的是眼睛裏麵有了神采。
蘇蘇和歡歡一左一右蹲在她身邊,逗得她“咯咯咯”直樂,好像完全忘記了她家裏發生的慘劇。
我看到這麽和諧的一幕,怔了一下,心裏有些發酸。
事實上,我們這麽努力幫汪可心找回丟失的那一魂,主要就是為了讓她回想起案發當晚她看見了什麽。
可這麽做,對於一個孩子未免太過殘忍。
等於是逼著她去回憶她最害怕麵對的血腥場景……
“嗷嗷!”蘇蘇看見我醒了,立馬掉轉過頭往我懷裏紮。
它果然是我的好大兒,還是跟我最親。
我揉著蘇蘇柔軟的絨毛,沉悶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汪可心抱著歡歡,看著我道:“姐姐,謝謝你幫我找回歡歡。”
我不好厚著臉皮貪功,笑著解釋道:“歡歡不是我找到的,是你方桓哥哥,我隻不過是順路幫他把歡歡給你帶過來而已。”
“他還托我給你帶話,希望你早點康複,他在學校等著你上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