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親最愛的人不僅恨著他,還恨不得他去死。
不過很快他就要死了,他們再也不用恨了,多累啊。
“阿言。”他突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聲音有點嘶啞,“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從小沒了母親,這個家姓溫,卻寒了你的心,以後溫家就交給你了。”
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己心裏清楚,說不定哪天就突然去了,所以把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聽到他像是在交代遺言似的,溫霖言一下子來了火氣:“知道自己做錯了?已經晚了!”
溫永超難得笑了笑,但笑的有點怪異,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嚴肅,帶著淡淡的悲涼。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麽做。”
但不會和孟貞結婚,更不會讓孟貞生下他,免得他一直活在恨意中。
聞言他話,溫霖言更惱了,深邃的眸底翻湧著怒意。
看著他陰沉憤怒的臉龐,宋千媞生怕他一氣之下,上前扯點溫永超的針頭,讓他早點死了算了。
“既然你這麽不知悔改,那就自生自滅吧!”溫霖言怒氣騰騰的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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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媞下意識的要追出去,可邁出一步後停了下來。
溫永超看向她道:“你也走吧。”
她重新坐下:“反正時間還早,我陪您一會兒。”
剛才在飯店,她清楚的看到溫霖言對溫永超的緊張。
尤其是溫永超在急救室裏,很有可能被醫生宣判死亡的結果,溫永霖焦灼沉痛的情緒是那麽的明顯。
這些足以看出,他對這個父親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
他生氣走了,可她不能走,她得替他照顧溫永超。
溫永超道:“你之前見我,還很怕我,現在不怕了?”
她違心的搖頭:“現在咱們是一家人,你不會對我怎麽樣。”
溫永超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間帶著一絲恍惚:“你應該聽說過,孟家是毀在我手上的,那個時候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他的話讓宋千媞一窒,對啊,他這人狠起來,管你是不是他的家人。
“您休息吧,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起身去了廁所,在裏麵待了幾分鍾出來,看到溫永超已經躺下了,以為他睡著了,就拉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看到溫霖言在外麵的牆上靠著,她怔了怔。
她還以為他走了呢。
他的俊臉仍舊陰沉著,從他旁邊經過的醫生和護士,都會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她走到男人眼前,纖細白嫩的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別氣了。”
“去吃飯。”溫霖言沒什麽表情的道。
她點點頭,說了一句“等我一下”,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拿了手機又輕輕地退出來,跟溫霖言去吃飯。
吃過之後,她在隔壁的粥店給溫永超打包了一份粥,然後又回到醫院。
來到住院部樓下,溫霖言道:“我就不上去了,我在下麵等著。”
“好。”她知道,他是不想見溫永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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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貞回到酒店,心神不寧的。
早就過了午飯時間,可她卻連一點食欲都沒有。
她捧著一杯水,坐在床尾,神色恍惚的想著宋千媞的那句話。
——肝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