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性格,若是無人幫助,又沒有得到許可,她絕不敢在郡王府設一座她父母的衣冠塚。
而如今天下,能讓她如此放心的認為這麽做不會有罪,而且絕不會被人發現的人,除了當今皇上,不會有第二個人。
當然,這絕不是無條件的。
傅青魚在為和樂縣主屍檢的時候,在她的嘴裏發現了一張並未完全吞咽下去的紙,這張紙上寫了不少關於雲家的事情。
傅青魚當時隻掃了一眼就暗自收了起來,並沒有告訴謝珩。
不過這些也全都隻是傅青魚的推測,她雖然有把握,但也不敢百分百的確信自己的推測就絕對正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周圍寂靜一片,唯有風過竹林帶起的一點沙沙聲響。
傅青魚的呼吸漸漸收緊,等待著開元帝說話。
終於,開元帝道:“起來吧。”
傅青魚已經懸到了嗓子眼的心終於咚一聲落回了原位,這一關算是闖過了!
傅青魚緩緩起身,不過依舊低著頭。
“你說你是大理寺的仵作?”開元帝問。
“是。卑職如今任職大理寺,目前算是謝大人的專職仵作。”傅青魚恭敬的回話。
“謝珩的專職仵作?”開元帝的聲音略微一轉,“所以是你負責給暖意驗屍?”
“是。”傅青魚低頭應聲。
“你隨朕到竹林中走走吧。”
開元帝往竹林中落滿了枯黃落葉的青石小路走去,傅青魚邁步跟上,四名禁衛重新散開守著四周。
“你驗出了什麽?”
“卑職驗屍的結果都記錄在驗屍簿裏,皇上若是想看,容卑職回大理寺取了送來。”
“你驗的屍,你不記得?”開元帝笑了,隻是笑裏透著冷,“傅青魚,你好大的膽子,耍心眼耍到朕的麵前來了!”
“皇上恕罪!”
“說,驗出了什麽?若再敢耍滑頭,朕砍了你的腦袋!”
“卑職不敢。”傅青魚嘴上說著不敢,態度倒是不卑不亢,“不知皇上想聽哪一版?”
“傅青魚!”開元帝沉了臉。
“皇上,不是卑職耍滑頭,實在是因為卑職驗屍時勘察到了一些東西並不適合貿然記錄呈報。”
“朕就聽你認為不能貿然記錄呈報的那一部分。”
“卑職明白了。”傅青魚從懷裏拿出準備好的驗屍薄雙手捧上,“請皇上過目。”
開元帝深深的看了傅青魚一眼才拿過驗屍薄。
傅青魚垂著眼眸,她在賭,並且是一場豪賭。
自古帝王睡榻就沒有容他人安睡的道理,如今雲家在朝野一手遮天,開元帝雖是皇帝,實則卻並沒有太多實權。
傅青魚想要為蒙北王府鳴冤翻案,在世家權勢滔天的現在,就必須選擇一個靠山。
而她從入中都開始,選擇的就是開元帝!
她義父說過,開元帝雖然多疑,但卻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