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兩人不外出,就呆在竹屋之中。
謝珩看書,傅青魚就在旁邊搗鼓一些小的吃食。
或是幾串口感新奇的烤串,或是在小爐子上烤一些李子花生番薯,又或是烤一點他們在竹屋後小溪裏抓的小魚。
每次傅青魚烤好後都會自己先嚐嚐味道,不好吃她就自己吃掉,好吃的就會喂到謝珩嘴邊。
一開始謝珩還會有些不自然,時間長了次數多了,有時吃的喂到嘴邊,看書的目光都不會移一下便張嘴接住。
有一次傅青魚整謝珩,趁著謝珩看書入神時給他喂了一顆超級酸的果子。
謝珩酸的五臟六腑都顛了個兒,偏偏裝作若無其事的吃下去,還很真誠的說挺甜。
傅青魚當時不信,把手裏剩下的一顆喂自己嘴裏,隻咬了一口就酸的在竹子鋪的地板上打滾,謝珩放下書去捏傅青魚的臉教育她,兩人在地板上掐架。
“嗬。”謝珩想著先前的事情不由的笑了一聲。
傅青魚撩起眼皮瞥他,“大人笑什麽?”
謝珩笑著搖頭,“還記得以前你喂我吃酸果那次嗎?”
“怎麽不記得。”傅青魚撇嘴,“最後我用剩餘的酸果做了一鍋酸湯魚,吃的最多的還是大人你。”
謝珩挑眉,“我們誰吃的多?難道最後我菜碟裏去好魚刺的魚肉不是進的你的嘴?”
“嘿嘿。”傅青魚捏了點心喂給謝珩,“所以我才說談情說愛就該找大人這般的,要顏值有顏值,要才能有才能,要體貼有體貼,完美男友。”
“別拍馬屁。每次你說這般的好話,後麵都沒什麽好事。”謝珩現在已經不吃傅青魚這一套了,“今日是何事?”
“我能帶圓圓出宮與阿娘見一見嗎?”
“可以。此事我來想辦法。”
“會不會很難?”
“如今落在圓圓身上的目光確實多,不過隻要有正當的理由,他出宮一趟也並非不行。”
傅青魚放下手中的茶杯,“阿娘雖然嘴上沒說,但我知道她肯定是擔憂圓圓的。她晚上睡覺睡不著,怕我擔心便閉著眼睛躺著不動,但她的呼吸因為流眼淚變重我又豈會聽不出來。”
“阿娘與阿爹的感情極好,若非擔心我跟圓圓,先前病重時未必能挺的過來。”
“如今你與圓圓好好的,對於堂姨而言便是最大的安慰。”謝珩取出昨夜拿到的信,“你看看這個。”
傅青魚一怔,“這不是我托晨風送去秦家的信嗎?”
謝珩揚聲,“晨風,你自己解釋。”
”姑娘,此事是我的錯。”晨風在車簾外解釋,“我以為姑娘是讓我往夫人的娘家送信。”
傅青魚也沒想到竟會鬨出這等烏龍,“不怪你,你當時也問了我是哪裏的秦家,是我自己沒打聽清楚。這信重新再過就行。”
“此信不可再送。”謝珩按住傅青魚拿信的手。
傅青魚聽出了謝珩話中的意思,“秦家有問題?”
“秦家本家已是雲家附庸,他們提起圓圓說的最多的一個詞便是叛國餘孽。”謝珩收回手,“我認為此時將堂姨還活著的消息告知他們,未必是好事。”
傅青魚沉了臉,她對秦家了解的不多,也從未有過接觸,隻是阿娘以前提起家人都是說秦家的好話,所以她從沒想過阿娘口中千好萬好的秦家竟然會用叛國餘孽這四個字來形容圓圓。
蒙北王府之事涉及叛國,沾染上便是會株連九族的大罪,秦家不想惹麻煩不管不問傅青魚可以理解,但喊圓圓叛國餘孽這般撇清關係,甚至有落井下石之嫌的行為,就有些令人心寒了。
傅青魚緩緩吐出一口氣,將信收起來,“此事不要讓阿娘知道。”
“堂姨收不到秦家的回信自然也就明白了。”
“讓阿娘認為秦家是不想沾惹麻煩,也好過阿娘被親人舉報出賣來的好。畢竟在阿娘的信中,秦家的眾人都是很好的。”
當年的蒙北王府何等風光,秦瑾鷂嫁入蒙北,秦家那是鋪過十裏嫁妝的。
那時的秦瑾鷂在家中確實也受寵,又是高嫁,秦家自然不會怠慢。
隻是如今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叫人寒心。
“幸得你當初聰明,入中都之後未與秦家聯係。”
“我跟秦家不熟,而且那時也不想拖累與蒙北王府有關的人。”傅青魚斂了心緒,“不說這個,我先改裝。”
有許多的事情,有了對比之後便顯得尤為珍貴。
傅青魚一開始其實也沒想過要依靠誰,隻是謝珩堅定的站在了她的身後讓她放心依靠。
謝珩準備的是男裝,傅青魚便給自己改了一個男妝。
因是扮做隨從,傅青魚便將妝容改的暗沉英朗一些,等她再換上勁身的短打武裝配上束冠的馬尾,便絲毫看不出女兒家的模樣了。
到了宮門,晨風守著馬車在宮門外等候,謝珩帶著傅青魚經過宮門口的例行檢查進宮。
巍峨的宮殿威嚴森森,在宮道之上偶然遇見的宮人都縮著肩脖,低著頭快步走路,等看到了謝珩,宮人們便會讓到一旁躬身行禮,等謝珩走過去後才又繼續做事。
傅青魚略微落後兩步跟在謝珩身後,終於到了講學閣。
在講學閣中聽學的不僅僅隻有二皇子陳淳和傅修圓,還有各世家之中年齡差不多的一些小公子。
來此講學的也不僅僅隻有謝珩,還有朝中一些有學識大臣,眾臣子幾乎是輪流來講學閣講學。
謝珩走進講學閣,原本鬨喳喳的講學閣瞬間安靜下來。所有小孩都跑回各自的位置鞠躬行禮,規規矩矩的喊人,“謝先生好。”
謝珩微微頷首,“坐。我們今日講四書中的大學。”
傅青魚站在門外,從窗戶能看到坐在二皇子陳淳身邊的傅修圓。
傅修圓察覺到窺探的目光,側頭看向窗外。
別人認不出傅青魚,他卻能一眼分辨出那是他姐姐。
“謝先生,我肚子疼,想去茅廁。”傅修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