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都無關緊要了,因為金溪善接下來的一段藏腔,加上杭蓋的呼麥,帶給了人們震撼到從頭皮麻到腳後跟的顫栗感。
這一段的出現,更顯得她的演唱更有畫麵感,仿佛閉上眼你就能看見一片無垠的草原和漫天的銀河,一個少女在草原上深情地呼喚一個思念的人。
而且從表現上來說,基本上沒有大問題,極致的高音,但給人的感覺並非是為了炫技,一切出現得合情合理,自然能夠打動人。
她那一聲拖長音的美聲吟唱,是一種具有金屬色彩的、富於共鳴的音質,剛柔兼備但以柔為主,立刻讓平淡的往日時光由於加入美聲顯得很有歌劇感覺。
蒙語的呼麥也使得高潮部分變得更跌宕磅礴起來,但還是很柔美,是高亢之外的悠遠和沉靜。
音樂的情感共鳴得前提是情感交集,大多數人的情感是小氣的,基於個體的。
情情愛愛的大眾情歌很多人願意傳頌;透著一些人生哲理的歌曲也一般容易被喜好。
再深遠一些的民族本土文化,或者含著一些晦澀難懂的哲學意味,或者空靈又神聖的信仰,不要說很難流傳,就連安靜地聆聽產生共鳴也許都很難。
但這首歌居然把幾個因素神奇地捏合在了一起,把民族因素唱出新味道,更易於大眾產生情感上的交集與共鳴。
這首歌就目前而言,無論從編排演唱還是演奏,都是這一屆春晚音樂作品裏質量最高,情感表達最濃的歌了。
並且其中的藝術性顯而易見,意境的表達也幾乎超脫了尋常流行歌曲的表達範疇。
特別是中間部分杭蓋與金溪善對唱的四句,兩種語言的隔空對話,看起來那麽近,其實卻隔著那麽那麽遙遠的距離。
仿佛兩者再也沒有辦法重聚、相知,特別無力又無奈的蒼涼感。
每一句都是情的飽滿情緒表達,可以想見金溪善在台上得多麽克製,才能把這首歌唱完。
她這次飆了高音,但完全沒有一星半點的炫技感,是忠於情感演繹後的有所升華。
跟杭蓋樂隊伴唱的那段尤為感人肺腑,讓後麵的情感格局氛圍馬上變得宏大,無論是歌詞還是編曲。..
而此時此刻再看觀眾們的表情,又是怎樣的一種陷入了癲狂的亢奮時刻,或許他們的頭顱之內腦電波已經是驚濤駭浪般的洶湧澎湃了吧。
這一首立意在追憶其父的音樂表達上毫無生澀之感,加上流暢的編曲,配上金溪善和樂隊的唱功和飽滿的情緒,是怎樣反複聽也找不到什麽瑕疵的作品。
感覺這簡直就是神作啊,恐怕這種想法已經在電視信號的每一個接收點都普遍存在的,因為入耳的風鈴聲伴著清澈的歌聲,讓人眼前都是畫麵感。
長調的伴唱太棒了,帶給人一種在草原中奔跑身邊呼嘯而過的風聲的感覺。
由這些而呈現出來的中間過渡部分,讓人們的眼前均是一片萬馬奔騰的景象。
接下來就是尾聲了,各種伴唱和諧而不紊亂,金溪善的高音轟炸,也讓歌的情緒推向頂峰。
頗有些哲理味道的民風與流行參半的演繹方式如萬物歸一,在金溪善的一段獨白、風鈴和漸緩的風聲,歌曲終了,但滿座皆驚!
第一遍聽這首歌的時候,仿佛一下子被拉回了遠古草原,眼前仿佛看到最早的第一個有意識的人類,在寂靜的黑夜奔跑在曠野中呼喊。
這呼喊跨越百十萬年依然存在
。
歌曲前五句歌詞表明在追思某人,心情開始沉重,背景有男聲和聲,和聲是歌者的情感在醞釀階段聽到的環境聲音。
接著一段較長時間的停頓,和聲消失了,金溪善的獨唱卻一下子給人一種血脈噴張的感覺,所要表達的感情再沒有一絲的掩飾抑製。
隨後的男聲和音是在歌者撕心裂肺地喊過之後的回聲,不斷地重複再重複,把環境的靜和心裏情感的澎湃絕然的反襯。
這聲音低回而溫柔,仿佛來自天堂,撫慰著歌者的心。
你可以理解為追思之人的回聲,更多人更願意把它理解為上天對人的撫慰,或者也可以理解為一個長者平靜的旁白。
在一首音樂作品裏能聽到人類對世界的疑問作為一種強烈的情感表達出來,這是人的情感與客觀冰冷世界的矛盾,情感越是強烈,矛盾越是突出。
在這裏讓整首歌開始升華,「風」和「雲」的意象反複出現,它指代一種無形的情緒,一種真實的回憶,歌者被包圍在其中。
也是一種傾訴的對象,因為這首歌有與天地對話的感覺。
同樣曠野的風,也可以是「時間」,它吹散了一切美麗,而「唱歌的人,不時掉眼淚」。
最後高潮處,金溪善雙手合住拿著麥,哼出的兩句帶有宗教意味的高音,她完美地完成了這件藝術品的最後一環。
於是這首歌以及舞台歌手樂隊的默契配合,可能帶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如此真情的歌曲及舞台表現了」。
而金溪善也會從今晚開始,成為了很多人心目中最深入人心的歌手之一。
同時把這首歌歸類於最感人的歌曲也毫無意外,勇於把快要消失的音樂文化傳下來,進行了改編,每句歌詞都是有意義的。
並且簡單而直接,不需要太複雜的言語就能深深地刺痛人們的心。..
特別是金溪善的感情更飽滿豐富,能直擊人的心底,這一點從現場觀眾有不少人泣不成聲,甚至哭得稀裏嘩啦,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