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朝張歡招了招手,後者見事情有了轉機,立馬一臉恭敬,靜聽陳平吩咐。
“來,過來給嚴導磕一個,道個不是!咱們就算兩清了。”
張歡一聽,內心悲憤欲絕。
明明是我挨了一頓打,最後還要我道歉?
“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不願磕?”陳平眉頭一挑,拿過手機,上麵的三位數電話號碼還沒消掉,隨手按了下通話鍵。
“嘟……”
還沒來得接通,隻見張歡一個惡狗撲食,直接奪了手機,瘋狂掛斷電話。
頭上滿是冷汗,一副心有餘悸模樣,怒道:“你瘋了不成?打通了,警察肯定會過來的,到時候我們兩個肯定會進去。”
“我在乎?”陳平麵露嗤笑,反問了一聲。
對啊!人家壓根就不在乎進去蹲幾天,從始至終,那個害怕把事情鬨大的隻有他張歡一人罷了。
從他推倒陳平那一刻起,張歡就已經走進了死局。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想通了其中關鍵,張歡已經知道今晚他的前途全在那個年輕人一念之間。
隻有把他舔好,自己才有一條生路。
當下毫不猶豫,膝蓋一彎,直直跪了下去。
一記響頭結結實實。
“不是朝我磕,是給嚴哥道歉。”
張歡一口銀牙幾近咬碎,微微調整方向又給嚴正國磕了一個。
“嚴導,對不住,剛才是我鬼迷心竅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裏去。”
“磕都磕了,不來個助興節目,甩兩記耳光表達下誠意?”
陳平這廝就是一個混世魔王,儘往人張歡死穴上猛攻。
張歡眼眶含淚,哆哆嗦嗦舉起手來,眼一閉,牙一咬。
就要甩自己一記大耳光子給嚴正國賠罪。
巴掌扇到一半,卻被一隻鐵手死死鉗住。
隻聽得喟然一聲長歎。
“阿歡,夠了!”
張歡睜開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嚴正國,麵容蒼老不少,但目光卻依舊如以前那般堅毅。
“阿歡,在這裏我給你說句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一個巴掌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影響。”
嚴正國站起身朝張歡鞠了一躬。
說罷,拉上看戲不嫌熱鬨的陳平,快步走出了君瀾酒店。
徒留下張歡望著嚴正國背影,嘴唇顫抖著,想說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千言萬語到嘴邊,隻變成了一記恭敬的磕頭。
涕泗橫流道:“嚴師,我錯了!阿歡錯了!”
回橫店的路上,依舊是陳平開車,嚴正國經過這一晚,整個人仿佛老了好幾歲一般,精氣神都有些頹喪。
“陳平,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
嚴正國沒來由提了一問。
陳平微微一笑,仿佛早知道嚴正國有此一問。
“上孝敬父母,下寵愛子女,中間疼愛自己媳婦。能做到這三樣,我覺得這個人的一輩子算是無愧天地本心了!至於其他人的閒言碎語,不好意思,你管得著嗎?”
陳平的話永遠都是那麽犀利,言語粗鄙,但就是能直達問題本質。
嚴正國也不免笑出聲來。
陳平散了根煙給嚴正國,二人一陣吞雲吐霧。
陳平拍了拍嚴正國肩膀,以一副老者的姿態,敦敦教導道:“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你這愣頭青,毛都沒長滿,卻來教我人生道理了。
嚴正國一陣笑罵,心中一絲陰鬱也瞬間煙消雲散。
也是從這一刻起,在嚴正國心裏。陳平從一位年輕有為的後生變為一位可以交心的忘年交。
……
第二天,《角頭2》順利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