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醫者不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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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楠在檔案中打開取藥係統，給自己開了一係列處方藥。

將名字都做了匿名處理後，她關了電腦，起身走出診室。

藥房。

同事看著沈喬楠遞來的單子，挑眉道：“沈醫生，你那個親戚又來拿藥了啊。”

沈喬楠笑了笑：“是。”

“還是勸勸她，讓她來醫院接收治療吧。”同事惋惜著勸慰道，“胃癌晚期，可是要人命的。”

沈喬楠垂著的手微微蜷緊，臉上的神情與方才無常：“謝謝，我會勸她的。”

取好藥，她轉身往回走，神色漸漸收斂，直至苦澀。

醫者不自醫，渡人難渡己。

這大抵是她身為醫生最大的難處……

傍晚，盧灣小區。

沈喬楠燒了熱水，泡藥吞服。

苦澀的味道順著味蕾蔓延至心頭，讓她胃裏猶如翻江倒海。

她忍著惡心，又連吞了一些花花綠綠的藥丸子。

還未吃晚飯，但這些藥已經足夠讓她飽腹。

沈喬楠蜷縮著靠在沙發上，一室的冷清帶著徹骨的涼。

“叮”手機響起視頻電話鈴聲。

她有些疲憊地拿起手機一看，連忙起身搓了搓蒼白的臉，這才緩緩摁過接通鍵。

“爸，紮西德勒。”她用歡快的口吻打招呼。

父親是紅十字支援醫生，哪裏有需求，他就走到哪裏。

從京郊大地到北荒山區，再到西部邊陲，現如今待在西藏已經兩年。

視頻另一端，一個雙臉頰高原紅的中年男人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楠楠，你在南嶺還好嗎？”沈父的聲音透著幾縷久經風沙的砂礫感。

沈喬楠抬起指尖拂過父親的臉龐，笑著應答：“吃得好睡得好，工作也好，您呢？”

“挺好的，每天都有藏族百姓給我送哈達，抽空爸都寄回來給你，保平安。”

聽著父親的話，沈喬楠鼻頭驟然一酸。

“那是藏族人民給您的祝福，您自己收好，保佑您在那邊平安順遂。”她仰著頭，不讓眼眶內的霧氣溢出。

沈父歎了口氣，神情中的思楠之情溢於言表。

“傻丫頭，爸這輩子都在行醫路上，你平安健康才是爸最大的心頭願。”

沈喬楠的心一顫，攥著沙發的手也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