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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薛彩櫻整理出來上門提親的名單托人給趙雪窩捎了過去。

如今薛彩櫻的字體已經有了形狀,娟秀又不失溫雅,和她的人一樣。

趙雪窩接到信後,仿佛見到了小娘子的人一般,放在心口捂了一整天。

不管做什麽都會時不時的笑上一聲,吃飯笑,走路笑,就連睡夢裏都會笑,手下還以為他傻了。

這天趙雪窩將軍營交給副將,親自下場和敵軍對壘,直接斬殺了敵方將領。

如果小娘子一天給他寫封信,他能一天殺一個,那敵軍早就滅了,他也能早日班師了。

不過轉念一想,寫字也挺費力氣的,小娘子還要照顧元宵,隔三差五寫一封就成了。

趙雪窩領兵打仗,沒那麽多時間看書,不過這兩年他看了很多兵法,什麽《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都被他研究的透透的。

說也奇怪,皇上還把他自己的師父派了過來。

趙雪窩一有時間就被人揪著耳朵一頓教訓,時間長了,這學識大漲。

看見小娘子的字寫得那麽漂亮,他也不甘落後,打算好好寫一封回信。

這封回信,他寫了五天。

先問候爹娘,後關心兒子,內容的大半都是他對小娘子的情話。

然後才提到了月牙,把幾個人品家風實在太差的勾掉,其餘的他也幫不上忙了。

不過雨生任期很快滿了,到時候就能幫忙參考了。

最後特意交代月牙的事不用等他回去再定,他這一仗還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別耽誤了月牙的終身大事。

薛彩櫻哪裏知道趙雪窩這麽肉麻,整篇書信都在跟她講情話,什麽吃飯的時候想她,睡覺的時候想她,就連打仗的時候也想她。

她隻跟公婆讀完前半段,後邊怎麽都讀不下去了,隻能越過這段,將交代月牙的事情讀完。

田氏夫妻不識字,隻覺得信短了點,倒是沒多想。

隻有月牙看著薛彩櫻笑得停不下來。

弄得薛彩櫻又羞又臊。

田氏看月牙笑得奇怪,問道:“你總笑什麽啊?”

月牙就說:“嫂子沒把信讀完呢。”

田氏納悶道:“那怎麽不讀了?”

月牙癟了癟嘴:“有人好意思寫,有人不好意思讀唄。”

這麽一說,田氏就明白了,她訓斥月牙道:“人家小夫妻分別這麽久,當然會想了,哪像你連個婆家都沒,哪懂這種感情。”

無辜的月牙委屈極了。

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哄元宵和粽棕了。

元宵不委屈,姑姑不願意哄弟弟,他哄,誰讓他是哥哥呢。

不過爹爹一走就是這麽久,他還以為第一個天黑爹爹就回來了,誰知道他等的小手指頭都用完了,爹爹還沒回來。

後來他也就記不清日子了。

再後來,他連爹爹長什麽樣子都忘記了。

心裏有些吃味的想,再不回來,他可能認錯了別人的爹爹呢。

粽棕還不知道爹爹是什麽意思,反正他從出生就沒見過。

那玩意是什麽跟他沒關係,他現在有的是力氣,同齡的孩子都打不過他呢。

娘說他以後能考武狀元,當大將軍。

好像也不錯。

至於姑姑不想哄他,哼,他才不用姑姑哄。

奶奶可說了,萬一姑姑以後被人欺負,還要他上門出氣呢。

這麽一想,他得練力氣去了。

粽棕尋摸了一圈,還真被他找到了練力氣的辦法。

爺爺剛買回來一條大鯉魚,他不由分說邁著小短腿就過去了,將一條特別大的鯉魚抱進了懷裏。

然後顯示給他娘看。

他還不會說話,但他這滿臉驕傲的小表情,娘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隻可惜娘沒明白,還訓了他一頓,說他把衣服弄臟了,那魚是一家人的晚飯。

早就知道娘不愛誇他,他白費這把子力氣了。

算了,他不和娘計較,跟哥哥摔跤去嘍——

對於粽棕淘氣這事,薛彩櫻早就習以為常了。

誰知道他能抱起一條快趕上他高的鯉魚來。

那鯉魚還沒死,尾巴不不停的拍,連大人控製住都費勁,她擔心傷到兒子,這才嚴肅的搶了過來。

沒想兒子還不滿意了,幸好他不愛哭,丟開鯉魚就找哥哥玩去了。

這孩子力氣出奇的大,真隨了他爹。

沒準以後真能像他爹一樣,上陣殺敵。

月牙出門後,帶著丫鬟去了附近的酒樓。

她才坐下,不想竟然有熟人占了她對麵的位置。

前段時間泥鰍和他的兄弟都出征了。

就算不出證,泥鰍也不像以前那麽閒能隨時出來玩。

月牙朋友不多,除了原來那些小花子,連個好姐妹都沒有。

看家周衍辰坐到了她對麵,不怎麽高興的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懶洋洋的說了句:“見過小王爺。”

那麽大個人了,整天無所事事,什麽都不用愁,哪像她兩個哥哥,忙的連家都不能回。

所以出身真的是運氣啊。

月牙今年15歲,已經到了及笄的年齡。

田氏愁的頭發都要白了。

說起來不光田氏急,月牙也是有些急的。

這婚姻大事可關係她的一輩子,她又不能不婚,萬一找不到如意郎君,這輩子都別想消停。

以前月牙小,人又犀利,看不出美不美。

從去年開始,她的美人坯子逐漸顯露,如今仿佛出水芙蓉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周衍辰要了壺茶,慢慢悠悠品茶的同時,打量著對麵的小姑娘。

她眉眼長得秀氣,小巧的鼻子高挺,櫻桃般的小嘴紅豔豔的,身穿一條粉色的百蝶抹胸長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來。

略帶幾分嬌憨,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又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

在周衍辰的眼裏,月牙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又莽又衝動用自己稚嫩的身體擋在小花子前邊的小女孩了。

褪去禁錮的皮殼,她已經很好地完成了銳變。

妙齡少女渾身散放著妙不可言的意味,讓他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想把她的美遮掩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的心思。

難怪那麽多人上門提親,原來他以為是這些人沒眼光。

如今,他發現沒眼光的是他自己。

也可能是最初的認知蒙蔽了他。

哪有人把極品珊瑚幾百兩銀子當掉去救個毫不相乾的小花子的。

在他的眼裏,這樣的姑娘不光蠢,還無可救藥。

可就是這樣的姑娘,在大年夜救了他,給他端火盆,熬藥,還親自喂他喝粥,晝夜不停的照顧了他三天三夜。

否則他肯定死在那個冰冷的除夕夜了。

“婚事定下來了?”周衍辰給月牙倒了杯茶,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月牙兩手抱著茶碗,嘟著嘴歎了口氣:“哪那麽容易,家世好的吧,人品不行,人品還湊合的,家風又不怎麽樣,我兩個哥哥又不在家,我父母一時半會拿不好注意,誰知道這事要多久才能定下來。”

“哦,”周衍辰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又道,“那你自己什麽想法?”

月牙無語道:“我能什麽想法,這婚姻大事不都得父母定嗎,再說我年紀小,又能拿什麽主意。”

月牙說完這話,看向周衍辰:“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家裏沒給你張羅親事?”

周衍辰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我爺爺過世後,家裏哪還有人幫我張羅的。”

月牙納悶道:“我記得你娘回去了啊,你娘沒幫你張羅嗎?”

周衍辰想起這事,尤覺得苦不堪言:“我娘被人毀了容,她根本不願意見人。”

月牙明白了,但凡女子都把容顏看得比命還重,被人毀容,確實不願意和外人接觸。

她見過夫人幾次,每次都蒙著麵,手裏握了一串佛珠,很少言語。

指望他娘為他操心婚事,確實不行。

“那隻能你自己張羅了。”

月牙說到這裏,笑了,“不過你是小王爺哎,媒人都快踏破門檻了吧。”

周衍辰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想多了。”

月牙:“怎麽可能。”

周衍辰:“難道你不知道外邊怎麽傳我?”

月牙忽然不吱聲了。

周衍辰險些被他爹毒死,他爹還寵妾滅妻,周衍辰反手搜集證據親自告到禦前,因為這事,他還挨了打。

子告父啊,哪個朝廷能容得下。

要不是鄭王力保這個孫子,隻怕他早已被人害死了。

哪還有現在的小王爺。

說起來,月牙還是挺同情他的。

不過想到他虐打螃蟹的事,又同情不起來了。

人家是小王爺,哪用得著她這個整天被爹娘嫌棄的小丫頭同情。

“那隻能辛苦你自己努力了,”月牙放下茶杯,打算帶著丫鬟回去了。

周衍辰卻在這個時候拉住了她的手腕。

周衍辰的手指涼冰冰的,嚇了月牙一跳,她不解的看著周衍辰握著她手腕的大手,“你,你乾什麽?”

周衍辰抿了下嘴唇,反問道:“你呢?你也像他們那樣嫌棄我嗎?”

兩年前趙家被叛賊圍困,是周衍辰帶人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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