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百臂族麵前的長河,似虛還實。
這不是時空長河,不是因果命運長河。
百臂族族長疑惑而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長河。
這到底是什麼?
一個聲音,在長河中響起。
不是在某一處,而是在長河的每一處同時響起。
「貧道還不曾給此河起名,它此刻,隻是一條大河而已。」
「也許下一刻,它會是一座高山,一株巨樹,一個生靈,一道光。」
無數個聲音同時響起。
這些聲音在所有的時間,所有的空間,所有的因果中響起。
無以計數個太上就在這聲音中走出。
他們從時空的起始處走出,他們從因果的終末回歸。
他們從長河中走出,化為一體。
在一個混沌級神魔也來不及反應過來的刹那後。
太上再一次站到防線之前,站到了所有神魔麵前。
他目光平靜,周身大道道韻氤氳盎然,不見半分起伏波動。
神話大羅,一證永證,同時存在一切時空,一切因果,一切命運之中。
百臂族州長剛才隻是殺死了「現在」的太上。
但那是當時的「現在」。
此刻是現在的「現在」。
那條奇異的大河,並不是任何存在,它是太上神話大羅道果的顯化,是概念之物。
太上可以讓其呈現為大河,也可以讓其成為高山。
防線上。
通天看著目瞪口呆的神魔,嗤笑一聲,道:「將大兄的神話大羅當成尋常大羅金仙?當真是愚不可及。」
神魔大軍前鋒。
百臂族族長臉上的表情,在這一刻出現巨大的起伏,甚至他的本源都為之動搖起來。
這個大羅金仙沒死?
這怎麼可能?
他發出巨大如同風暴一般的怒吼,道:「你怎麼可能活著?本尊已經將你的存在抹殺,你的肉身,你的元神,你的本源,你的因果,一切都已經被抹殺了。」
他雖然根本不看上大羅金仙境的太上,但為了立威,為了洗刷百臂族的恥辱,他剛才那一擊,出了全力。
就算是同為混沌級的神魔,若徹底被風暴吞噬,那也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不但不可能活,也絕對不可能複活。
眼前這個土著居然可以活過來?
不管這個土著是一開始就沒死,還是通過什麼手段複活,都不可能,絕無可能。
這種事,從來沒在混沌中發生過。
最瘋狂的神魔在最瘋狂的時候,也不會幻想這樣的事。
這一刻。
他似乎看到地仙界防線上,所有洪荒眾生的嘲諷。
他更感覺到了身後所有神魔的審視。
此戰,若不能立功,百臂族將不複存在。
「本尊豈能被你一個螻蟻擋住?」
百臂族族長怒目圓睜,發出恐怖的嚎叫。
他再一次揮動起百臂,混沌本源轟然而動,一道風暴再一次出現。
比第一次更強百倍。
在百臂族族長身後,數萬百臂族精銳齊齊揮動他們的百臂,一道又一道恐怖的風暴出現,然後融入他們族長的風暴中。
於是,風暴再次暴漲千倍。
時空,因果,法則,一切都化作風暴。
百臂族,最擅長的就是群戰,當所有百臂神魔齊動時,等閒神魔都繞到。
就憑這一手,隻有數萬族裔的百臂族,方能以一座
神魔聖城之勢,占據混沌中一席之地。
百臂族族長徹底瘋狂,他要砸開眼前一切,他要殺死太上,他要撕碎防禦。
他要讓百臂族在大戰之中拔得頭功。
他要讓百臂族成為八大族中的一員,豈能在這樣一個五行世界麵前被擋住?
太上臉上澹然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輕輕點了一下頭頂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
神話大羅的道果催動太上忘情大道,在整個寶塔上刷過。
寶塔之上,玄黃之光大放光明,眨眼間化為一座頂天立地,有天地一般大的寶塔。
寶塔遮天蔽日,隔斷風暴,橫掃無窮神魔之力,玄黃之光自塔頂降下,化作億萬萬瓔珞繽紛飄落。
那條無名的奇異長河再一次出現,在塔頂靜靜流淌。
它納儘一切時空,吞吐諸果之因。
它似自萬物開辟之始出現,於平靜中鎮壓一切異動。
寶塔在大河波光之下,鎮壓而下。
百臂族族長眼睜睜看著那殺機無限的寶塔向他們鎮壓過來。
他驚駭萬分地抬起頭,在他眼中鎮壓而下的並非一座寶塔,而是初始的混沌,是原初的道。
是一切時空,因果,法則的起源。
這刹那間。
他才知道自己往日揮斥方遒的時空與因果,不過是真正時空與因果的一隅,他儘全族之力所掀起的風暴,不過是那起源麵前一道微不足道的漣漪罷了。
太可怕了,混沌中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力量?
這個洪荒,居然有如此浩瀚,如此至高無上,碾壓一切的力量?
這是大羅金仙?
可笑!
哪怕是混沌級巔峰的神魔,也用不出這樣的力量。
他剛才嘲笑太上是螻蟻。
但他在太上麵前,連螻蟻都不夠資格。
然而,再多的感歎也沒有任何意義。
百臂族族長的本源在這一刻被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鎮壓,太上無情道的力量刷下,讓其忘記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