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黑色人影猛然一震,職業性的把目光投射到崇州城牆。
果然。
城牆上,從有崇氏的戰旗下,走出來一個麵貌平庸至極的少年,他拿出一麵銅鏡,在烈日之下,對著叛軍反射著陽光。
這少年手持一麵黑布,不斷地拿起放下,讓銅鏡放射出長長短短的光芒。
叛軍之中的這些黑影,有騎兵,有步兵,有車兵,有偏將,也有斥候和夥夫,他們僅僅看到前麵三組反射之後,猛然一震!
「三短一長,三長一短,這是聖旨!」
接著,他們眼神死死盯著那邊銅鏡,銅鏡反射的光線在他們心中替換成一個個筆畫,最後組成文字,心裡喃喃自語。
「蠱惑、叛軍、逃走,繼續北上,穿過、崇州城,攔截、西伯侯軍隊……」
「打入西岐!!」
「嘶……」
這些黑影倒吸一口冷氣,有在同一軍營的二人相互對視,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之情。
「這等謀劃……」
「難道一號大人來了?」
「不,不對,阿杜大人據說去了東海陳塘關……這該是大王的計策!」
「此計當真歹毒,呸呸,此乃陽謀!」
銅鏡繼續在反光,這些潛伏的黑影,早已悄悄走到了每個方陣中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西岐大軍出岐山,西岐城兵力空虛。」
「一路向西,去偷家?」
一句句話,被這些人銘記到心裡。
他們眼睛越來越亮,當鏡光不再反射,十八個方陣突然騷亂起來,連續不斷的驚叫聲響起。
「這,這妖獸肚子裡有錦書!」
「怎麼可能,妖獸肚子裡會有錦書……嘶!」
「真,真的有?」
「快看,上麵還有字!」
「福通死,人乙王。」
「嘶!!福通已死,人乙為王?」
「人乙,人乙是誰……」
「這個名字好熟悉?」
「我想到了,是路人乙,袁福通的一位副將!」
「他人呢!」
「他……因為反對謀反,被袁福通關在中營的囚籠裡!」
眾人的目光頓時看向中營。
叛軍中營。
有一輛戰車,車上拉著一個巨大的木籠子,木籠子裡用鎖鏈捆鎖著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男人。
他身著普普通的青麻布衣,掛著一張看一眼就再也記不住的長相,發髻散亂,此時正閉目養神,心裡罵罵咧咧。
「還不放我下來,一群不講義氣的廢材!」
「等我當了匪首,讓你們天天負重跑!!」
似乎,有人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喚,終於從車下傳來一聲驚呼。
「人乙將軍在此!」
聲音傳出,一士兵從車下爬了上來,拿起了鑰匙,將路人乙放了出來。
路人乙看著眼前一臉吃驚的士兵,嘴角抽搐。
原來押解他的人也是……友軍!
畜生啊!
都投降了還不放我下來。
路人乙心裡大罵,眼角卻看到周圍的軍人斷斷續續都圍了過來,其他的方陣也傳來路人乙的呼聲。
「路將軍!」
「現在崇州城軍隊都撤了,我們在妖獸腹中,發現了許多錦書!」
「上麵寫著福通死,人乙王!」
「路將軍,現在袁福通已經死了,你是他的副將,你就是我們的首領,告訴我們該怎麼做!」
一個又一個人冒出來,圍在路人乙身邊,他們的問話句句問在叛軍的心坎,挑動著叛軍的情緒。
一時間,路人乙成了叛軍的焦點,叛軍眼中的希望。
「路將軍,教教卑職,應該怎麼做!」
路人乙咳嗽兩聲,心裡早已把話背的滾瓜爛熟,他站到枷籠之上,道:
「多謝各位抬愛,本將就說兩句。」
「崇州此舉,是一個歹毒的陰謀!」
他語出驚人,叛軍頓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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