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仙宮外。
子受站在宮前,看著袁洪手中一心遁去的殷郊,眼睛平靜如水,看不出喜怒。
但敖心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充斥在天地之間,讓她不敢抬頭。
大王,真的怒了。
子受隨即靜靜開口說道:
「難怪說天定因緣,難斷。」
「原來如此。」
昨日殷郊和殷洪的因緣,應該是被他的金口玉言斬斷。
但。
他昨日的金口玉言,牽扯整個人族,隻持續了一日時間。
子受目光落到敖心身上,開口道:「四公主,可有辦法,徹底斷了這道因緣。」
敖心望著遠處與袁洪對峙的殷郊,不由生愧道:
「月老的因緣權柄,遠在臣之上,臣隻能將其鎮壓,卻暫時斬不斷。」
子受看著東宮方向,靜靜開口,說道:
「鎮壓不過一時之計,孤要徹底斬斷天上伸向人間的這隻手。」
「孤剛和他們說過,我要為他們擋住這些上古殘存的仙神。」
「豈能不過片刻,便失言了。」
子受目光投向九霄之上,隨即雙眼微閉,腦海中浮現出一句又一句話,閃過與之相應的代價。
緣分不可天定。
因緣自由。
因緣永斷。
……
等等。
最終,子受睜開雙眼,定下來一句代價最小的金口玉言,對著九霄之上,開口說道:
「凡大商王族,因緣不可天定。」
話音落下。
子受額頭出現寥寥幾根白發。
限定越多,目標修為越低,代價越少。
這是他總結出的金口玉言第一定律。
這一刻。
敖心和子受之間的君臣因緣,驟然斷裂,隨後從子受之間,憑空生出一道落在了敖心身上。
這一刻。
一道又一道因緣斷裂之聲,在朝歌境內響起!
這一刻。
月老身後的因緣桃樹,枯了整整三根桃枝,碎了不知多少因緣牌!
這一刻。
數百丈外的東宮,殷洪突然覺得心神清澈,無形中的某種禁錮,突然消失。
他莫名的就想開心的跳起來,但是最終還是撓了撓腦袋,在眼前空白的書卷上,寫下了兩個四個字。
大商格物!
這一刻。
袁洪手中的殷郊正準備晃動手中落魂鍾,突然身形頓住。
他隨之回想起方才的所作所為,惶恐不安,臉色慘白,心中生出無邊愧疚,哭道:
「父王,兒臣這是怎麼了?」
……
此時。
殷洪身前的白紙上,落下墨漬,大商格物四個字尚未風乾。
子受聞言深吸一口氣,踏空而起,負手而立站在殷郊身前,擋在天地之間,道:
「好孩子。」
「父王,今日為你大開殺戒。」
他話音落下,身上人仙巔峰的精血衝霄而起,衝破了朝歌城上空萬裡陰雲。
然後,金口玉言再吐一句,靜靜說道。
「月老當死。」
話音落下。
子受頭發不斷變白,一縷又一縷白發自眉心之前落下。
他體內精血瞬間耗去三成。
與此同時。
九霄雲上!
天庭深處,月合老人道場。
他正牽因緣,冥冥中隻覺有一道無邊殺機,從四麵八方湧來,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奪走著他的性命!
他不由脫口而出:「釘頭七箭書!!」
月老話音落下,臉色驚駭,骨寒毛豎,手中龍頭杖掀起億萬道眾生因緣,卻找不到任何由頭!
他想逃卻無處可逃,想擋卻無力阻擋!
此時此刻。
他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貧道死定了!
月老恐慌萬狀的聲音,頓時在天庭響起,驚天動地!
「陸壓!」
「貧道何曾得罪於你!」
「大天尊救命!」
人間,大荒境內。
一株扶桑樹遮天蔽日,樹上搭著一間烏巢,烏巢之中一位道人抬起視線,看向天庭的方向,開口道:
「蠢貨。」
天庭。
月老話音落下,早有一道身披帝袍的身影踏空而至,他雙目凝視著月老周圍,眉頭緊皺!
昊天沒有看出任何異象!
他隻能看到月老的死相!
天地間,能無聲無息斬仙之術,隻有一種!
陸壓道人的釘頭七箭書!
昊天心頭驚怒,不知自己合何時得罪了這頭金烏,他不在要服和平心鬥法,為何盯上天庭?
他帝袍一揮,一枚古樸渾濁的古印出現在他手中!
古印四四方方,其上刻著日月星辰,天道輪轉;其下刻著四個氣勢磅礴的大字!
敕命封天!
封天印!
此印一處。
天地虛空為頁,日月星辰為字,下了一道法旨!
「鎮!!」
法旨上,一道道字跡帶著昊天的威壓!
轟!!
這一刻。
兩道無形的力量在月老道場猛然轟擊在一起!
徹底爆發!
須臾間!
一道又一道人間氣運破開虛空而至,其中人聲鼎沸,龍吟陣陣,不知演化出多少殺機!
隱約聽見一聲輕喝。
月老當死。
月老聞名喪膽!
昊天見狀,驚愕失色,如遭五雷轟頂,震驚道:
「人間氣運!!」
「這不是陸壓的釘頭七箭書,這是殷壽的金口玉言!」
「殷壽,你想死不成!竟然用金口玉言,咒殺一位太乙金仙!!」
「你不怕殺人不死,金口難開!」
……
人間。
子受抬起手接住發絲,眼中閃過一絲疲倦,深深閉上雙眼,瘋狂吸收著周圍靈氣,填補著這一句金口玉言的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