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放著數百方桌案,成了文武百官散朝之後,處理朝政之處。
楊修看了眼哥哥楊任,道:「兄長,還不走嗎?」
楊任看了看時辰,道:「二弟先走吧。記得將我那一份辣椒領走,我再忙一會。」
楊修:……
惡來悄悄看了眼四周,頂了一下飛廉,問道:
「阿父,咱們還不走嗎?」
飛廉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門外那一排裝滿了辛辣之物的車架,道:
「兒啊,我記得,你經常跟著老監正去大商裡勞作,此物當真如此狠辣?」
「為父怎麼感覺,這味道聞起來,很香啊。」
惡來點了點頭,道:
「阿父說得對,這辣椒,我每次去老丞相的試驗田中,都會偷吃一個。」
「味道棒極了!」
飛廉聞言,不由眼前一亮,突然起身開口道:
「各位大人,這些辣椒,可否全部讓於我父子二人?」
文武百官聞言,眼前一亮,臉上頓時掛上了笑容,親切的看向飛廉和惡來。
「哎呀,原來是中諫大夫!這實在是……太感激了!」
……
壽仙宮。
子受下朝之後,剛剛想閉關修煉,突然來了一名暗線,他掀開兜帽,赫然是杜元銑。
子受扔給杜元銑一杯禹王酒,道:
「老杜啊,你不在東周幫我大姐,怎麼的趕回朝歌了?」
杜元銑手忙腳亂的接過酒杯,潤了潤嗓子,行禮道:「大王……西周出了件怪事。」
子受抿了一口酒,問道:「何事?」
杜元銑取出一幅畫像,呈在子受麵前,上麵畫的赫然是正在天機院研發的薑子牙。
隻不過,這位薑子牙不是蓑衣漁翁,也不是身披大商官服……
他身著大周相服,渾濁的眼眸中威嚴射出,與朝歌城的薑子牙截然不同。
子受皺了皺眉頭,道:「薑尚?」
杜元銑開口道:
「一開始,臣也以為是薑院長。」
「但……他隻是相貌一致,神態眼神卻完全不同。」
「他比薑院長,眼神更加滄桑,充滿了威嚴和果決。」
「隻不過身上那一股正氣,有些相似。」
子受敲打著紫檀木食案,道了一聲:「去天機院,把薑院長請來。」
門前侍衛聞言,立刻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
頭發蓬鬆雜亂,兩眼幽黑凹陷,看著憔悴不已,卻興致勃勃的薑子牙,被請到了壽仙宮。
「臣見過大王……」
「不知有何要事,竟然讓臣此時出山了?」
薑子牙躬身施禮,開口問道。
子受摸著下巴,目光在薑子牙身上停頓一番,覺得自己該給天機院單配幾位太醫院的小疾官了。
子受隨手將畫像扔到了薑子牙手中,他疑惑的拿起畫像,定睛一看,先是一怔,然後眼神劇震,許久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才艱難開口道:
「這是我!」
杜元銑不由問道:「這是你?那你又是誰……」
子受:……
薑子牙放下畫像,閉目入定,屈指一算,頓時有一道聖人威壓橫亙在他的命數之中!
他神識一觸便退開,但也遭到了強大的反噬,雙眼之中流出兩行血淚。
「有聖人遮掩命數,薑尚算不出來,當是師尊的手筆……」
薑子牙目光看向畫像,道:「但……他是我,而我卻不是他。」
杜元銑正一頭霧水,便聽子受說道:
「看來,咱們這位闡教教主,鐵了心要讓你代天封神。」
「隻怕他在玉虛宮留了手段,無論你是死是逃,都會有新的薑子牙承接你的封神之責。」
薑尚臉色慘白,本以為自己逃了,薑子牙便逃了。
沒想到!
逃出玉虛宮的隻是他,而非「薑子牙」!
薑尚咬牙切齒道:「大王!請準我披甲上陣,親手殺此冒名頂替之人!」
子受直接扔了他一葫蘆禹王酒,嗬嗬道:
「你也太小看聖人的手段了。」
「元始既然選中你,說明你身上有他看中的東西。」
「你,不,薑子牙……是逃不掉的。」
「哪怕你殺了這個薑子牙,還有第二個,第三個薑子牙……」
子受記得封神定數之中,薑子牙共有七死三災。
看來,這七死之後而復生的薑尚,很可能已經不是原來的薑尚了。
薑子牙聞言,呆立當場,眼中全是怒意!
大王所言的確如是!
元始天尊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
子受笑了笑,道:
「院長,喝口酒壓壓驚。這不過是一樁小事……不必分散精力。」
「此事與你所做的事業相比,一個是為天下蒼生奉獻生命,一個是算計天下蒼生的性命。」
「二者沒有任何可比之處。」
「將此事摒棄腦後,回天機院認真做事去吧。」
薑子牙聞言,眼中的神采又回來了,他恭敬無比,真心實意施了一禮,道:
「薑尚必定不負大王重託!!」
子受揮了揮手,示意薑尚退下,然後手指輕點畫像上的薑子牙,淡淡開口道:
「薑子牙西岐拜相……此後按封神定數,他下一步便是以清君側誅奸佞為旗號,起兵攻伐崇侯虎,斷了大商一臂。」
「如今東伯侯率先起兵反對廢除分封,南伯侯鄂崇禹也已經陳兵邊境,正是大好時機。」
「這位薑太公麵對東周的大軍,又該如何抉擇?」
「是攘外還是安內呢?」
子受停下敲打畫像的指尖,道:
「杜元銑,你速回東周,讓我那位姐姐收兵紮營,暫且按兵不動。」
「你去西周散播謠言,便說東周糧草不足,即將撤兵回國。」
杜元銑聞言一愣,然後躬身領旨,道:「遵命!」
子受看著人間堪輿圖,笑了笑,道:
「薑太公,孤給你一次攻打崇州的機會,看你能不能抓得住。」
「對人族而言,攘仙於外必然要先安民於內啊。」
杜元銑聞言肅然一靜,躬身而去!
出了壽仙宮,他抬頭看了天上,喃喃道:
「大王這是要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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