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地賠款?
準提一愣,佛眉微微皺起,他與接引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神色之間的不解。【,無錯章節閱讀】
人間九州富庶安康,每一方土地自然都有極高的價值,但其他地方可與九州大為不同,無論是西方大陸還是幽冥血海,都是貧瘠惡劣之處。
即便把這些地方割給大商,人族又能如何?
難道,還能遷徙?
現在的九州人族一直生活在繁華富庶的東方,怎麼可能跑來惡劣的西土大陸來生存?
更別說幽冥血海和北冥這兩地,甚至根本不適合人族生存。
帝辛就算從這些地方割去千裡萬裡的疆域,又有什麼意義?
準提沉吟片刻,皺了皺眉頭,道:「莫非,帝辛想用割土分疆之法,從而將氣運分割?便如同,當初對待西岐一樣。」
接引搖了搖頭,道:「雖然領土割讓會導致氣運分割,但幽冥血海和北冥並沒有什麼氣運可言,哪怕切個七零八落也無影響。」
「至於我西土疆域,我佛門氣運在皆在神國之內,其他地方的領地別說分出萬裡,也無關緊要。」
準提沉吟不語,雖然他看不透子受此舉的目的,但割地求和畢竟象征著屈服和軟弱。
無論怎麼樣,此舉都能夠打擊到佛門的威望。
或者,這才是帝辛真正的目的吧?」
不過,帝辛此人太難以捉摸,說不定他想要的,就是這個名頭。
準提目光逐漸變得冰冷,澹澹開口,聲音傳到人間,道:「帝辛,割地充當賠款一事,絕不可能。」
「此事關乎大教尊嚴,不僅我佛門,就算是冥河和鯤鵬他們,也定然不會答應。」
「更何況,西土大陸乃是我佛門立足之本。吾佛門,豈會缺這幾億兩人間俗物?怎會因此,割地求和。」
準提聖人說完之後,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就預備著和帝辛展開一場舌槍唇劍一般的辯論。
帝辛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
此番被帝辛拿了把柄,對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
這一刻,不僅是兩位西方聖人,其他各路仙神,也都全都打起全部精神,等待著人王帝辛開口。
北冥之海中的妖師鯤鵬,更是已經想好數番說辭,不管到時候西方聖人和人王帝辛怎麼把問題往自己這裡扯,他都能應付。
北冥之海的風波漸起,形成如同億萬魚鱗一般的重迭浪花,就如同此時此刻妖師的心情一般。
他一雙妖童同時注視著朝歌和冀州兩地,心頭冷笑連連。
大不了這九九八十一難,本尊就送九九八十一個血脈後裔去就好。
隻要最終得到了這西遊的氣運,那麼北冥妖宮都不會虧。
任你們如何分說,本尊也不會動搖半分。什麼割地,什麼賠款,本尊分毫也不會拿出來。
成大事者,何須在意這些末枝小節?…
……
就在這漫天仙神,都以為帝辛會死咬割地不放,硬是無理也要攪出三分說辭的時候。
朝歌方向,卻傳來子受平靜的笑聲。
「朕雖然說了割地,但割地與否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贖人的誠心,。」
漫天仙神齊刷刷一愣。
怎麼帝辛突然軟了?不應該啊。
靈山大雷音寺中,佛菩薩都是衝著朝歌的方向露出不解的目光。
帝辛這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藥師如來周身盤繞陣陣藥香,一株不死瑤草在其頭頂佛光中,若隱若現,他看著朝歌的方向,緩緩搖頭。
「他的話還沒有說儘,定有下文,而那之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不可大意。」
這話既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靈山大雷音寺中諸佛菩薩聽的。
諸佛菩薩得到藥師如來的提醒,連忙又打起精神,生怕聽漏了一語半字。
果然。
朝歌方向繼續響起子受的聲音,帶著幾分肆無忌憚的味道。
「既然佛門財大氣粗,根本不在乎這些錢銀之物,那麼就請聖人多準備一些吧。不過,聖人似乎忘了,這才是第二難。」
「這一難是四億兩,後麵還有七十九難,你們不最少準備三百億兩,你以為你們過得去嗎?」
三百億!
這三個字在九天十地滾滾而過,回蕩不休。卻是驚得不知多少仙神下巴直接砸穿了山川洞府。
靈山之中。
藥師如來險些捏碎了手裡的念珠,那一臉的慈悲相是說什麼也維持不住,隻剩下錯愕,整個靈山的佛光都呼嘯出聲,如同海浪一般起伏不休。
血海之上。
冥河一腳踏碎了三千裡血海,血霧蒸騰萬丈,無數修羅被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瞬間遁入血海深處不敢露頭。
三大血海魔王麵麵相覷,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冥河血目之中翻滾凶濤駭浪,饒是他的定力,此刻也實在維持不住澹然的心態,幾乎就要破口大罵。
他們憤怒的並不是三百億的數量,對他們而言再多的錢財不過是人間俗物。
他們憤怒的是帝辛的態度。
這才第二難,已經如此肆無忌憚,如此囂張跋扈,連偽裝都不偽裝了?
這是搶?
這比搶還狠!
……
西方,極樂淨土。
佛之七寶鋪就地麵,黃金,白銀,白玉,琉璃,翡翠,珍珠,瑪瑙閃閃放光,妝點樓閣,到處是珠光寶氣,大氣非凡。
一道道金光蕩滌虛空之中,寰宇之內儘皆照耀其中,光霧蒙蒙,無數金花盛開,輕姿而搖曳,曼妙無邊。
然而這無邊美景,佛之樂土,婆娑琉璃境此時卻完全凝滯,萬物冰封。
佛光照耀如日,卻沒有絲毫溫度,隻剩下冰寒刺骨的寒意。
準提哪怕再三準備,擔心腹稿,也是萬萬沒想到子受會有這麼一句。…
九九八十一難,每一難都設計製造個冤假錯桉,他們隻怕很難活著走到靈山!
聖人也受不了啊。
準提眼中佛怒熊熊,大雲雷音滾滾於身周回蕩,幾乎就脫口而出,大聲怒斥。
但最終聖人還是熄了雷霆佛怒,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道。
「帝辛,東土與西土取經論道,可是你我定下的約定。你現在的蠻橫之舉,與掀了棋盤有何區別。」
聖人心中此時,也頗多無奈。
眼下這局麵,和他想像中仙神對弈的九九八十一難,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什麼聖人以天地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
什麼布局於時空之前,行子於蒼黃間,談笑風生定氣運,運籌帷幄決大勢。
沒有。
想像中的一切,全都沒有。
這和紅塵俗世之中的敲詐勒索有何區別?
準提臉上怒意如火,然而心中卻頗多無奈。
他先前還嘲諷元始,字裡行間說西遊比封神高明一個層次,現在真正和人王帝辛正麵交鋒,才知道這裡麵的門道居然如此不忍直視。
朝歌方向,響起了子受的輕笑聲,說不儘的輕鬆寫意。
「準提,棋盤在我大商,我自然可以隨便掀。當然,你若不服氣,也可以去找我那求道之人算總帳啊。」
「不過,一切規矩都是在變化中不斷完善。既然你們如此窮拿不出贖金,朕也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準提:……
他眼神不由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