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又惹來周子成殺豬般嚎叫。
司辰不便戀戰,將人拽起來,押著往回折返。
……
兩個小時後。
元孟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
鄭執正在仔細查看手中的卷宗,那是他從檔案庫調出來的羊大柱履曆。
許多事,他總覺得跟羊大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奈何,就是找不到確鑿證據。
尤其如今,羊大柱老婆的叔叔,是副縣長孫泰。
這就導致鄭執,不好輕舉妄動。
“鄭局!鄭局鄭局,好消息!”一名年輕公,安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慌什麽?”鄭執頭也不抬,威壓十足地說道。
年輕公,安一個急刹車,在桌前站好,敬禮:
“報告局長!通緝犯周子成,抓到了!”
“當真?!”鄭執霍然起身,喜形於色,拿起自己的警帽,道:
“走!去瞧瞧!”
司辰跟宋雲鵬,一人一個,將周子成跟他的同夥,扭送到了審訊室。
清一色舊瓦房的公,安,局,,審訊室也十分簡陋,桌子,椅子,鏤空的金屬閘門。
“公,安,同誌,得麻煩你們一下。”司辰對身邊的兩名公,安,說道:
“車上還有一個人,估計是餓得,都走不動道了,勞駕你們給幫忙抬下來。”
“行嘞,沒問題!”
鄭執快步走來時,著實有些吃驚,道:
“司辰?咋滴是你!”
“嘿嘿,鄭伯,有些日子沒見了。”司辰將手中的周子成推過來,道:
“瞅瞅,我給您帶了一份‘大禮’!”
鄭執有點哭笑不得,道:“是挺大的。”
鄭執,原先司辰爺爺司戰的勤務兵。
六四年跟隨司戰奔赴西南邊陲的戰場,是那場反擊戰最早的一批參戰將士。
司戰犧牲,當時,骨灰盒都是鄭執抱回來的。
退伍後,鄭執進了刑偵大隊,一路乾到現在,成為元孟縣公,安,局,局長。
司辰簡單把抓捕經過說了一下,喜滋滋裝成一副鐵憨憨模樣,邀功:
“鄭伯,我的槍法又進步了,是不是?”
鄭執:……,_,||
你小子,嘚瑟吧!
司辰的槍法,一大部分奶奶教的,一小部分是鄭執手把手親自教的。
他爺爺司戰有一把盒子槍,一把左輪手槍,從打鬼子時就陪在身邊,愛不釋手。
司戰犧牲後,這兩把武器被首長特批,永遠留在了司家。
司辰小時候是摸過這兩把槍的,奶奶手把手教的怎麽開槍。
但是,相對新式一些的手槍,則是從鄭執這裏摸到的,也是鄭執手把手教他的。
“鄭伯,你看到那個人沒?”司辰指著被兩名公,安,架著走進來的人,說道:
“他的舌頭,被人割掉了,好慘。”
鄭執聞言,虎目一瞪,眉心的川字皺得更深了。
他下意識回頭,隻一眼,被驚到了——
這是個……黑炭?
眼前人全身都是黑的,衣服、鞋子、臉、手腳……
就連指甲縫都是黑汙,一看就是下煤礦的。
奇怪的是,那人竟是瘦骨嶙峋,頭發很長,亂糟糟的雞窩一樣。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都快成條狀了。
鄭執的臉色很複雜,憑直覺,他大概知道這人哪裏來的了。
“小劉、小孫,你們先帶他去醫院。”鄭執吩咐道。
“是!”
“鄭伯,借一步說話。”司辰拉著鄭執,走到角落裏,壓低聲音道:
“呐,周子成跟他的同夥,追的就是這人。”
鄭執不說話,挑了挑眉,果然,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司辰開啟移花接木大法,將前世的信息,嫁接過來:
“我以前聽周子成喝醉酒吹噓,說,他給羊大柱、趙大頭的煤礦當安保隊長。”
“保衛的呢,並不是前頭露天煤礦的安全,是後麵的。”
鄭執依然沒說話,深深皺眉,沉思。
“周子成說,後麵煤礦裏的勞工,可都是無價寶。”
“說什麽,那些勞工吃住都在礦上,還不用發工資,簡直無本買賣。”
“我當時不信啊,這年頭哪有乾活不要工資的?”
“周子成拍著胸脯跟我吹牛,說是那些人都是他們從縣裏各個村子逮到的傻子、啞巴、聾子。”
鄭執驀然瞪大雙眼,欲言又止,終究握拳按捺住了,聽司辰繼續說道:
“還有臨河市火車站騙來的打工人。”
“他們騙那些人,說是自己高薪招人,管吃住。”
“騙來後,就拿土銃指著他們,讓在礦裏挖煤。”
“誰敢跑就打誰,亂說話的還會割了舌頭。”
“我以前呢,以為他在我跟前喝點貓尿吹牛耍狠呢!”
“今天一看到這個被他追著跑的人,還真是個半截舌頭沒了的,嘖,好可憐!”
嫉惡如仇的鄭執,雙手死死握緊,後槽牙咬得極其用力,臉上咬肌一突一突的。
“鄭伯,你瞅瞅,這些家夥乾的事兒,那能叫人事兒?”
“這跟當年奴役咱縣老百姓,掠奪咱們煤炭的小鬼子,有啥區別?真該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