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竹很快回來了,手中拿著墨綠色的啤酒瓶,讓司辰給她倒一瓶子醋。
五分鍾後,司辰先來到了二姑司香蘭家。
匆忙放下東西,司辰借口上廁所,急吼吼跑去了住院部。
……
鄭執端了羊大柱跟趙大頭的黑煤礦,解救了上百名可憐勞工。
如今,這些聾的、啞的、受傷的、精神失常的,都被安排在縣醫院,接受治療。
他們遭受的,不止是身體上的永久傷害,還有精神上的創傷應激障礙,PTSD,
李富民在毛一鳴、鄭執、齊仁書的陪同下,原本是來醫院探望慰問這些被解救者的。
沒想到!
整個住院部的情形,徹底顛覆了他這半輩子鍛煉出來的過硬心理素質!
可憐的勞工們,由於長期遭受虐待,呆在暗無天日的礦井裏挖煤。
因此,害怕陽光,害怕陌生人,害怕看到別人臉色不善。
在他們慘烈的記憶裏,礦井中每次有陌生人來,必然伴隨著血腥的毆打與馴服。
新人剛來,必然是不服管教的,這就會招致打手們隨時隨地的毒打。
同時,起到震懾所有勞工的作用。
長期虐待環境裏呆著的他們,精神都是異常的。
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們崩潰大哭、失聲尖叫,甚至頭撞牆、自殘。
幾乎所有的人,都畏光。
一個原因,是他們長年累月在礦井裏勞作。
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們都曾嚐試著逃跑,均以失敗告終。
久而久之,外麵的陽光,在他們心裏反倒成為了可望不可即、卻又能帶來毒打的誘惑物。
想要逃跑,卻又懼怕毒打,演變成了對陽光的畏懼。
所以,他們都將自己藏在床底下。
李富民曾嚐試著蹲下來跟他們溝通——
藏在床底下的人,卻滿眼驚恐地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噓”。
然而,因為舌頭被割掉了一截,根本沒有聲音!
李富民當場眼淚都要出來了。
為人民服務半輩子,他是真沒遇到過這樣慘無人道的惡劣事件!
這群為非作歹的畜生,跟當年的小鬼子有什麽區別?!
“抓住一個羊大柱,一個趙大頭,卻拿不到證據,揪出他們背後的保護傘。”
李富民嗓音都是啞的,麵色不虞,痛心疾首:
“不抽出背後的保護傘,過兩年,還會有大柱跟大頭,躲在這把惡傘下,為禍百姓!”
鄭執手中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心底煩躁又憤恨!
因為這是醫院,他沒點煙。
趙大頭跟羊大柱,他帶隊連夜審訊,直至現在,都沒能撬開對方的嘴。
那倆人心中都還幻想著,有人,會來撈他們。
就這樣,審訊陷入了瓶頸。
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沒辦法去抓那柄保護傘。
如果再給點時間,也許能撬開羊、趙二人的嘴。
但是!
拖延越久,越是容易給那些保護勢力足夠的時間,銷毀一些關鍵性罪證。
就在幾人一籌莫展時,司辰急吼吼跑來了。
“你咋來了?”這次是毛一鳴率先開口。
他下意識就看向司辰懷中抱著的兩個信封,一種直覺,這小子又來搞事情!
“你們需要的東西!”司辰拍拍懷中一大一小兩個鼓囊囊的信封,道:
“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我給你們看。”
幾人眼神驀然一亮,機警地互看一眼,默契十足地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由於齊仁書就是個院長,沒有參與的必要。
因此,他將辦公室門關上後,就安靜站在了門口。
屋內。
“李叔、鄭伯、五姑父,我手中的這些東西,事關許多人的命運,能不能撥亂反正,就看你們了!”
司辰說著,率先打開那個小信封。
坐在沙發上的三人,被他這麽一吊胃口,頓時滿是好奇,不自覺前傾身子,看向茶幾上的東西。
“這兩個人的命運,被人偷天換日……”
司辰長話短說,簡明扼要道出了實情。
三人的臉色,越聽越凝重!
無論哪個年代,冒名頂替上大學,都是人神共憤的事!
然而——
三人最在意的,是這個事件帶來的炸雷般的作用:
孫泰!
可以抓孫泰了!
鄭執立馬起身,道:“抓孫泰,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辦!”
正愁沒有理由先把孫泰擒回來呢,這下子好了,妙啊!
“鄭伯等等!”司辰要對方稍安勿躁,趕緊拆開另外一個大信封,道:
“這是我四姑父唐師,讓我轉交諸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