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啊!不能打了!小餘可是咱家的獨苗苗啊!你把他打死了,咱家可就絕後了!”
餘老太躺在地上,抱著餘大鵬的腿使勁兒搖晃。
對麵病床的餘小琴,指揮道:
“嫂子,你快去把咱媽攙起來啊!”
大鵬媳婦兒冷冷看她一眼,反問:
“你那胳膊腿兒的都是齊全的,你倒是攙啊!”
餘小琴一噎,翻了個白眼,嘟囔:
“我這不是病號嘛!”
大鵬媳婦輕嗤了一聲,雙臂環胸,冷眼旁觀。
餘大鵬一通操作猛如虎,兒子新傷加舊傷,再次進了手術室。
餘老太抹著淚尋死覓活:“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餘大鵬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此刻,竟是一反常態地開口道:
“還不都是讓你慣的!你要不攔著,早讓我教訓他,會有今天的禍從口出?”
餘老太的哭嚎聲卡了殼,掛著老淚看兒子,有些難以置信。
“你現在哭有啥用?耍小性子、耍小心眼、逞口舌之能的時候,你就沒掂量掂量薩拉的身份?”
“活了一輩子的人了,怎麽還是個混腦子!”
“就不能學會拎清楚事情?”
“亡國奴,你覺得這個三個字是能輕易說的?”
餘老太一聽到這三個字,那炸炸起來的反駁話,瞬間都給咽下去了,眼神也飄忽起來。
“看看你把小餘給慣的!成天做著白日夢,眼高手低、不切實際!”
“一天天就知道嚷嚷著上蘇國、上蘇國!”
“真當自己長了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就跟旁人都是一樣的?”
“人家司辰有個蘇國大將老丈人,你那孫子有嗎?”
“薩拉跟司家啥關係,你不清楚?”
“咱家跟薩拉父子又是啥關係,你不清楚?”
“咱們在司家人跟前是個啥位置,你覺得呢?”
“小餘看不清差距,你是不知道還是這輩子就沒看明白過?”
“他一天天喊著要上蘇國去,你不說阻止一下,你還幫著他一起胡鬨。”
“他上蘇國、他上蘇國挨槍子!”
餘老太自己心裏都清楚,這些不假。
可被兒子當麵指責教育,她老臉掛不住,死鴨子嘴硬,吵嚷著反駁:
“我跟他們啥關係,以前我不清楚,今後我算是看清楚了!”
“我們家呀,在他們眼裏啥也不是!”
“一天天的,嘴上說得好聽,照顧我們孤兒寡母。”
“哪裏照顧了?你告訴我,他們哪裏照顧我們了!”
“嗬嗬,帶小餘上蘇國都不答應,還有臉說照顧我們?”
“照顧得可真是大啊!我感謝他司家八輩兒祖宗!”
餘大鵬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摔門離開。
人家當媽的都是護犢子,為了孩子的未來操碎了心。
孟母三遷,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輪到他了,卻是一個是非不分、昏頭昏腦的媽。
不說幫他了,連不給他拖後腿都做不到!
大鵬媳婦兒快步追了上來,給建議:
“大鵬,為今之計,咱們先上人薩拉教授那裏道個歉吧!”
她雖然憎恨餘大鵬一家人,卻已經與餘大鵬深度捆綁,無法脫身。
為了夫妻倆的利益,她必須站在餘大鵬的立場上做事:
“我尋思著,由我先出麵,帶著誠意去探一探口風。”
“無論人家原不原諒,你再出麵一次,顯得咱們誠意十足。”
餘大鵬也沒更好的辦法,隻能點點頭:
“但願人家願意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