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給救回來的,帶走也是你們給他帶走的。”
“至於為啥成了現在這樣,咋地就能賴上我哩?”
“說是出了車禍,那你們找肇事者嘛,乾啥揪著我不放哩!”
情況出現了逆轉,圍觀人群裏也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
“人家小夥子說的有理有據,不能抓個人就賴上。”
“對呀,既然是車禍,不得找那撞人的?”
那撞人的司機也急得趕緊大聲解釋:
“我也很冤呐!我這車開得好端端的,是那小夥子突然衝上來自己要撞我的啊!”
“我、我連刹車都來不及!”
“我在對麵的車道,他是從這邊衝過來的,他是逆行、逆行呀!”
“這咋就能賴上我哩?不能賴我!”
龍城在這個年代,各種規格的車輛尚未實行分流管控,貨車目前還能出現在市區的街道。
司辰忽然覺得這個聲音很是耳熟,一扭頭,竟然發現是自己人:
“趙諺?”
亂糟糟一片中,趙諺也懵逼地望向司辰這邊,倏然驚喜地瞪大眼:
“司辰!哎,咋地是你!我哩個媽,你瞅瞅這超嚷嚷的,我都沒顧上仔細看。”
倆難兄難弟一照麵,頓時萬分唏噓感慨。
這倒黴的撞人司機,正是給司辰超市開貨車的大老粗趙諺。
本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淳樸善良的趙諺,遇上這樣的事兒人都傻眼了。
哪裏還有空注意其他的情況?
司辰跟趙諺至少有一年沒聚在一起了,在如此慌亂的情況下沒注意到彼此也算正常。
司辰腦子反應很快,瞬間思維就能讓他在不利的情況下做出抉擇。
他將趙諺護在身後,對那徐銘爹媽交代道:
“事故責任究竟是咋樣的,我需要報交警來處理。”
“咱們目前最重要的是處理好你們孩子的傷情。”
“醫生在裏麵急救,請你們二位稍稍冷靜一下,可好?”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司辰想走,那是肯定走不掉了。
趙諺本身就是個大老粗,又是自己超市在龍城起步時的元老級成員。
當年,司辰的超市僅有一位貨車司機,那就是趙諺。
無論刮風下雪,趙諺都任勞任怨來往於元孟縣與龍城之間,兢兢業業給公司做貨運司機。
後來,業務擴大之後,不止是跑元孟縣了,周邊縣市需要采購的貨品,趙諺也是風裏來、雨裏去,任勞任怨。
再後來,公司的物流部門建立起來。
司麗歌管理公司,物流部長最初是考慮過趙諺的。
可他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覺得自己不是那會管人的,便主動推辭,讓了賢。
時至今日,趙諺還是兢兢業業的貨車司機,雖然他的工資比一般的員工高出不少。
可這是他應得的。
徐銘媽還想罵人,徐銘爸卻攔住了她,還算講理:
“我們也不是那不分好歹的人家,講道理,我們還是能做到的。”
他那眉心與人中,川字狠狠皺起,推了推黑框眼鏡,古板地教訓道:
“甭哭了!哭有啥用?徐銘能被你哭好了?”
“一是一、二是二,他們說報交警,那就等公家的人來裁決。”
“你在這裏一哭二鬨三上吊,有啥用?”
徐銘媽的情緒是崩潰的,此刻,已然到了受不起一丁點刺激的地步,她哭著嚷嚷:
“都怪你!誰讓你對他說重話的?”
“你要不說有他那樣的兒子簡直是丟臉到家、還不如沒有的好。”
“徐銘會跑到那馬路中間尋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