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俞達誌率先開口:“司辰呐,你來我們家,是為了今晚小俞那檔節目的事吧?”
司辰點點頭,等他繼續說。
“唉!小俞這孩子呀!到底是社會閱曆少了,不知深淺,我明天就給他們台裏打電話,給他停了那節目!”
司辰還沒說啥呢,一旁站著的小俞驀然反駁:“不行!憑啥啊?我那可是為民發聲!”
俞達誌皺著眉嘖了一聲,教訓兒子:“一天天的,淨給我添亂!”
小俞媽也暗中拉了兒子一把,眼神示意他甭吭氣。
不過,曆來護犢子的小俞媽,心裏其實是委屈的。
兒子好容易有出息了、有光環了,她臉上多有光呀!
結果,因為這個事情,他們家還得委曲求全向司辰低頭。
想想就心裏不美氣!
俞達誌雖然情緒不顯山露水,其實說出這些話、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也有些心裏不舒服。
司辰豈會不了解?
“哎~俞領導莫急,我不是這個意思。”
司辰必須把場麵功夫做足,上來先誇讚人家孩子:
“您家兒子是龍城大學新聞係出來的高材生,是個有理想、有抱負、有誌氣的新時代青年,我能看出來。”
“他這檔為民發聲的節目,我看過,不止今晚的,之前幾期也都做得有聲有色。”
“咱們國內的媒體,的確需要這樣的實在節目,得辦下去,前途無量嘛!”
麵對司辰的褒獎,俞達誌臉上是嗬嗬笑著的,心裏卻警鈴大作!
小俞成長在這樣的家庭,哪怕剛從大學這個象牙塔出來,脾氣衝了一些、做事情魯莽了一些、人也天真了一些,卻也知道司辰上來就誇他是不對勁的。
但聽,司辰將他硬生生抬到高位置後,又道:
“我呢,就事論事,說一下今天這檔節目裏,小俞沒能挖掘到的隱情。”
“是這樣的啊,徐銘是一位在父母高壓教育下罹患抑鬱症的患者。”
“這一點,龍城大醫院的精神科主任可以作證。”
“那天,徐銘突然闖入了我表弟齊跡的辦公室,並意圖跳樓。”
“是我,救了這孩子。”
“這一點,那位精神科的主任也能作證。”
“徐銘的父親徐教授,不肯承認這個孩子罹患了‘抑鬱症’,就與妻子一起,當天強行將徐銘拉著出院。”
“然後,在大馬路上與徐銘發生了爭執,徐銘一氣之下衝向我們對向車道駛來的貨車,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關於這一點,徐銘母親與徐教授爭吵時周圍的人也聽到了,那位精神科的主任與護士也在場,他們也能證明。”
“關於車禍現場,小俞,你儘管去采訪小公園裏的大爺大媽們,他們都是目擊證人。”
“另外,交警那裏你也可以去采訪,聽聽咱們公職人員的答案。”
司辰耐心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又拋出自己的問題:
“小俞呐,你的采訪裏,有徐銘母親的出鏡,也請給徐銘父親一個機會,讓他出鏡。”
“徐銘尚未醒來,等兩天,等他醒來,你采訪一下徐銘,也許還能挖掘更多不為人知的真相呢?”
言外之意,徐銘家沒那麽窮的揭不開鍋,甭整得我們集團倚強淩弱、給窮苦人家雪上加霜似的。
俞達誌肯定是聽明白了,小俞媽都明白咋回事了。
小俞自己當然是清楚徐教授跟徐銘關係的,他大學的數學老師,可就是徐教授。
數學在龍大是公共課,除非極個別的專業不安排數學,其他專業基本都有。
俞達誌心知肚明,司辰今晚就是特地來找自己的,讓他管管自家孩子。
於是乎,他趕忙圓場:“哎呀!幸虧司辰主動來說明情況了,你看你小俞,經驗欠缺了吧?”
說著,他又將司辰好一通吹捧,再叮囑自己兒子:
“下期節目可要好好製作啊,一定得還原事情真相,這才是你做節目的初衷嘛!”
小俞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晴不定來定義了,而是五彩斑斕的黑。
司辰笑眯眯回望小俞,心想:【小子哎,跟我玩,你還不夠格,得你老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