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花愣了一下,心想,這“伊莎貝拉”應該是人家給某一棵植物取的名字。
可問題是,哪一棵植物呢?
為了能抓住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大麻花趕緊搭腔:
“是的,隻要是生命,都在努力地活著。”
半晌,貝拉女士都沒回答。
大麻花心裏又想,這不是個核動力科學家麽?咋地如此熱衷於折騰花花草草?
今日份的溝通僅限於此,大麻花沒等到人家的繼續回應,隻能離開了。
又過了兩天,貝拉女士又感慨:
“她死了,伊麗莎白死了,看來還是這裏的氣候不適宜她生長,非洲荒漠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大麻花對於這位女士的小矯情已經見慣不怪了,故裝深沉地回:
“她的靈魂一定會飛回去的,我們的老祖宗講究魂歸故園。”
他自以為這個回答非常奈斯,豈料——
“一棵植物而已,有個屁的靈魂!”
大麻花:……,_,||``您可真是喜怒無常!
一聲歎息呀!
天才與瘋子的界限,為啥如此不清晰?
又過了兩天,大麻花再次來送植物,貝拉女士又傷春悲秋了:
“你知道麽,‘卡特琳娜’跟‘伊莎貝拉’相愛了!”
“她們交換了彼此的花粉,成功孕育出了粉紫色的花朵。”
“我的上帝呀,可真是太神奇了!”
大麻花早被整治得沒脾氣了,嗯嗯了兩聲,放下手裏的不知名植物,轉身離開。
“你站住!”貝拉女士有了小情緒,那語調,簡直就是瞬間晴空轉多雲再轉暴風雨:
“我都還沒表達完呢,你走什麽走?”
“你身為一名紳士,懂不懂如何尊重女士?”
“合格的紳士,必須耐心聆聽女士的表達,還要合理發表自己的見解!”
大麻花是真心要被折磨瘋了!
可為了完成任務,他不得不耐著性子好脾氣地點評:
“她們相愛了是一件好事,值得開香檳慶祝!”
原以為貝拉女士會開心,萬萬沒想到:
“生活在你們男人建立起的男權社會,我們女人就跟這些柔弱而堅韌的花花草草一樣,頑強辛苦地活著!”
“你告訴我,我的卡特琳娜究竟做錯了什麽要被內粹極端分子折磨致死!”
“她明明那麽愛我!”
“她隻是想要與我自由相愛,她有什麽錯?!”
“我又有什麽錯!!!”
大麻花恍惚間反應過來,貝拉女士表述的其實是自己曾經的那一段離經叛道的愛情。
多年前,時值二次大戰,落榜美術生瘋狂屠殺同性戀。
貝拉女士的大名叫伊莎貝拉,是德意誌人。
伊莎貝拉女士與卡特琳娜女士相愛了,後來,她的愛人死於集中營。
不然,她也不會出逃到這裏,並長久居住於此。
關於貝拉女士的取向問題,大麻花做不到理解與支持,卻能做到尊重:
“您的訴求是合理的,我身為一個人格健全的男士,我表示尊重不乾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