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得不承認,薛宜寧確實長得跟狐媚子似的。
男人見了好看的女人就邁不動腿,喜歡獻殷勤,自家男人該不會也被她勾住了吧?
更何況,她也聽到些風聲,那薛宜寧可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正經,聽說某天夜裏還偷偷出去過,都不知道是去私會哪個男人了,說不準,見了男人也是騷裏騷氣的。
一下子,她就後悔讓駱晉風去見薛宜寧了,不定薛宜寧會和他說什麽呢!
這時鎖兒跑過來找黃翠玉,“娘,我聽見外麵有賣糖人的,我想買。”
黃翠玉正憋著一肚子火,又聽他討要吃的,頓時怒氣更甚,朝他吼道:“買什麽買,你娘要補個身子都沒錢,哪有錢給你買這買那!一個個大的小的,都和那姓薛的一同來氣我,什麽時候氣死我了讓你爹給你找個後媽!”
駱晉風見她去訓鎖兒了,想悄悄起身離開。
黃翠玉在後麵怒道:“你又去哪裏?”
駱晉風不耐煩:“給鎖兒找後媽去。”
黃翠玉一把拿過身後的枕頭就朝他砸去。
駱晉風眼疾手快接過枕頭,回頭朝鎖兒道:“過來過來,我給你錢去買糖人,別惹你娘。”
說著喚了鎖兒過去,一同去屋外。
黃翠玉一頭倒在床上,心裏恨恨地想,隻等她坐完了月子,保管讓薛宜寧知道自己的厲害。
駱晉風給了鎖兒幾文錢就出門去了,鎖兒買了糖人,一邊舔著,一邊在院子裏溜達著玩。
溜達到金福院附近,見院裏麵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又想到娘親對大伯母痛恨的樣子,忍不住就走了進去。
……
幾日後,薛宜寧便發覺窗前的蘭花似乎病了。
她之前種過許多花,略懂一些養花之道,卻從來沒見過一盆蘭花這麽快就從茂盛到蔫萎的。
蘭花的病無外乎就那幾種,看著都不像,也沒有曬,也沒有淹水,竟然就像爛根了一般,一下子就失去了生機。
她猶豫許久,終於還是狠下心將蘭花挖了出來,想看看根係,弄個明白後才好對症施藥
。
隻是這般做,就算蘭花最後救回來了,對蘭花來說也是大病一場,又要養許久。
她心疼地將蘭花周圍的山土植料扒開,一點點露出根係,最後卻發現根係竟都爛透了,甚至已開始發黴。
所有的根都是如此,就是神仙在此,也無回力之力。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她看著蘭花喃喃問,最後想起來什麽,問旁邊子清:“這蘭花你們有亂澆水麽?怎麽會這樣?”
子清連忙回道:“沒有,前幾日見夫人澆過我們便不會再澆的,再說我們澆之前也會看一看土,乾了才澆。”
其實薛宜寧問完就知道不是她們澆的,她們知道她愛惜這蘭花,輕易不會去亂碰,就算發現要澆水,也會和她說。
那為什麽這蘭花就這麽莫明其妙,一夜之間就死了?
看著那軟軟的,爛了的蘭花肉根,她隻覺心如刀絞。
這蘭花,是他在山上遇見,見顏色好看,特地挖了送給她的。
在薛家被養得好好的,到她這裏,不過幾個月,就成了這樣。
是她無能,還是天意如此……
她哽咽著,幾乎要哭出來。
上天竟什麽都不給她留。
天底下,就多了這一盆蘭花麽……
這時,梅染自外麵進來,小聲道:“夫人,我想起來一件事,這蘭花可能是那時候被弄壞的……”
薛宜寧看向她,玉溪在一旁立刻問:“什麽事?”
梅染說道:“幾日前夫人去和正堂那邊吩咐人修床,我在廂房內整理東西,院裏沒人。沒一會兒聽到正房這邊好像有動靜,我就過來,沒想到就看到了鎖兒。”
“鎖兒?”玉溪意外。
梅染點頭,“當時我見鎖兒拿了個小凳墊著,站在窗邊不知道在乾什麽,我就問了他一句,怎麽在這兒,他一轉頭就跑了。我見蘭花盆上好像在冒氣,覺得奇怪,又怕是自己看錯,把小凳收了就出去了……
“現在想起來,那蘭花盆旁邊就放著水壺,我聽到玉溪說燒水涼著的,可能……可能被鎖兒在蘭花上澆了開水……”
梅染說到這兒,已是泣聲,垂著頭道:“是我蠢,沒想到他會乾這種事,又忘了和夫人說……”
玉溪責備她:“那鎖兒本來就調皮,他來咱們院裏能有什麽好事,你竟然沒放在心上!要是當時和我們說一聲,我們馬上把蘭花拿出來,興許還能救活,現在都等了這麽幾天,早就死透了!”
梅染年紀小,又知道犯了錯,嚇得低著頭哭。
子清歎息道:“既然你看見了,就不能大意,我就說才燒的水,怎麽回來就沒水了,若是知道鎖兒來過,興許還能想到這上麵去。”
梅染越哭越大聲,薛宜寧隻是看著蘭花,一聲不吭。
下一刻,她將蘭花裝進了盆中,拿著盆,去往銀福院。
薛宜寧到銀福院時,黃翠玉正在讓鎖兒對著年畫認字。
她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也看不上薛宜寧那裝模作樣的樣子,但內心裏,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多認幾個字,做將軍家才高八鬥的公子爺。
所以平時沒事,便會讓鎖兒學認字,可惜她自己都不會,看著簡單的字來教鎖兒,都怕自己認得是錯的。
早就說過讓駱晉風送鎖兒去學堂,他也不當回事,說不著急,她看著就該送了。
正如此想著,丫鬟說薛宜寧過來,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