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他怎麽可能放棄?
司徒洺抿著唇,沒有說話。
的確,這麽做確實不像是他的風格。
身為隱世家族的族長,他從小被言傳身教的都是如何獨善其身。
他唯一要為之負責的就是無量山莊。
可如今,他卻和韓家有了一種奇怪的聯係。
得知穆子恒很可能要趁機滅了韓家後,他下意識地決定趕來這裏。
甚至,為了接近韓家,重新扮成阿明。
此刻,看著韓舒雲,他心底更是亂得厲害。
其實他可以派人來的,可不知怎麽的,他鬼使神差般就自己過來了。
麵對韓舒雲的問話,他說不出話來。
韓舒雲倒沒有追問,她知道阿明是個沉默寡言的,於是開口說道:
“算了,回來就好,隻要韓家在一天,韓家就能保護你一天!”
雖然說著韓家,可她心裏想說的是:
她也會保護好阿明!
此時,得知穆子恒要對韓家動手,韓元旭立刻去了書房商議對策。
韓舒雲則帶著人去穩定府裏人心惶惶的局麵。
跟在後麵的司徒洺突然揚起了唇。
在他看來,韓舒雲一直都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一點不像個大家閨秀那樣。
平日裏也沒虞意晚進退有度、心思縝密。
她貪吃貪睡,小毛病一堆。
遇到這樣的事,他以為韓舒雲會手足無措,沒想到她還能勸著府裏眾人沉著冷靜。
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韓舒雲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韓舒雲嗎?
等到韓舒雲把好幾個管事還有一群丫鬟婆子勸回去後。
門一關,韓舒雲長長舒了一口氣,順著門板就坐門檻上了。
頓時,她滿臉鎮定瞬間消失,雙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喊道:
“我好慌啊,小荷,你趕緊去給我弄些吃的來,我一慌這胃裏就直打鼓!”
小荷連連點頭。
“小姐你忍著點,奴婢這就去找吃的來!”
站在前麵不遠處的司徒洺差點笑出聲。
他還真以為韓舒雲換了個人呢,其實她就是在強撐著,虛張聲勢罷了!
隨後,司徒洺走了過去,從袖帶裏拿出一隻紙包打開。
頓時,韓舒雲眼睛一亮,鼻子嗅了嗅,立刻睜大了眼睛。
“方記的酥油餅!還是帶梅菜肉餡的!好香啊!”
司徒洺遞了過去。
“這是我趕路的乾糧,給你了。”
他知道,韓舒雲一慌張就會想吃東西,不知怎麽的,鬼使神差地就去買了這酥餅。
韓舒雲連忙接過啃了一口,眼淚都快出來了。
“要是我明天會被抓走,今晚能吃上這口熱乎的,也不虧了!”
司徒洺差點笑出聲,他到底該說這女人心寬還是心大?
他擰眉道:
“韓家不會有事。”
韓舒雲隻當阿明在安慰自己,抬眸說道:
“謝謝你了。”
說著,她覺得嘴裏的餅又不香了,滿眼都是擔心。
“可我不知道晚晚現在怎麽樣了,她和裴應淮不會被穆子恒給……”
說著,韓舒雲捂住了嘴,隨即急聲說道:
“呸呸呸!我說什麽呢?晦氣!”
站起身,韓舒雲雙手合十禱告。
“老天爺,你可千萬要保佑虞意晚和裴應淮!”
一旁的司徒洺擰了擰眉,失笑道:
“你就放心吧。”
在他看來,韓舒雲就是瞎擔心,畢竟裴應淮擁有的勢力,根本就不是韓家可以想象的。
穆子恒今晚毫不掩飾地對付裴應淮,簡直就是找死!
韓舒雲閉著眼睛還在禱告,抽空和阿明認真地說道:
“你哪裏知道,那穆子恒有多陰險!”
就在這時,小荷喊道:
“小姐!飯菜熱好了!”
韓舒雲剛準備轉身喊阿明一道去用飯,沒想到回頭的時候人不見了。
韓舒雲皺了皺眉,問道:
“小荷,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阿明?他人呢?剛剛還在這裏。”
小荷環顧四周,還真沒看到阿明的人。
“小姐,阿明許是回屋了,一會兒奴婢給他送飯。”
韓舒雲想想也是,點了點頭。
然而,此時阿明正在不遠處的屋簷之上。
他正是聽到了羅隱的緊急暗號,才抽身離開趕到了這裏。
羅隱急忙拱手稟告道:
“主子!裴應淮在城郊的溫泉別院被人圍得鐵桶一般!”
“看樣子,穆子恒的人是打算打進去抓人了!”
司徒洺有些詫異,連忙問道:
“裴應淮還沒有還手反擊?這可是最好的機會!”
羅隱皺著眉搖頭。
“並沒有,而且,之前駐守在各個據點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司徒洺古怪地抬起眸,怎麽都想不通。
“怎麽可能?這不是裴應淮的行事風格!”
“他做事向來不會拖泥帶水!不可能任由穆子恒這個病狗打上門還不還手!”
在告訴裴應淮詔書和玉璽的真相後,雖然裴應淮沒有直接告訴他選擇。
但他一直盯著裴應淮,發現裴應淮並沒有放棄,一直在暗中籌謀。
他篤定裴應淮是想通了,打算奪位的。
可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
羅隱急聲道:
“主子,如今咱們沒辦法和裴將軍聯絡,該怎麽做?”
司徒洺沉默片刻,開口道:
“出城,我要去裴應淮的溫泉別院!”
可還不等司徒洺離開韓家多久,他就被追影攔住了。
看到眼前的追影,司徒洺想起來了,這是裴應淮的另一個心腹。
不等司徒洺開口,追影就冷聲說道:
“主子說了,他不會選擇司徒莊主想要他選的路。”
“以後,主子和無量山莊以及司徒家沒有任何關係,還望司徒莊主及時抽身。”
司徒洺皺緊了眉,不敢置信地問道:
“這是什麽意思?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放棄?”
追影沒有多說,轉身就離開了。
司徒洺看著眼前的夜幕,突然察覺到了之前一係列不對勁的聯係。
裴應淮的那些布局,似乎真的不是為了皇位!
他啞口無言,良久才咬牙說道:
“這個裴應淮到底要做什麽?”
此時,溫泉山莊內。
裴應淮手裏拿著火把,眼底映照著火光。
寒冷如冰的眸子,連火把都化不開那一抹如墨的深淵。
祁風帶著人將火油潑遍了溫泉別院。
此刻,外頭喊打喊殺的聲音越來越近。
裴應淮雖然氣息冷冽,卻沒有想動手的殺氣。
他隻是淡漠地站在原地,眸中的暗沉諱莫如深。
他抬手,將火把丟進了火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