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晚放肆大哭,拍打著他的胸口。
直到聽見裴應淮克製隱忍的悶哼聲。
虞意晚頓時睜大眼睛,才看到他胸口的傷痕。
她皺緊了眉,哭得收不住,這會兒還一抽一抽的。
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
“這些……疼麽?”
裴應淮清淺地彎了彎唇,眼底映著暖意。
“還能再抱著你,像是重獲新生,什麽都不覺得疼了。”
緩過來,虞意晚看著散落一地的野果,突然皺緊了眉。
她再次抬眸。
“這些天,一直跟著我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看裴應淮沉默了片刻,虞意晚立刻說道:
“昨天如果不是你一直跟著我,你怎麽可能會找到這裏?”
想到那些她出門後就經常出現的異常,虞意晚詫異地抬起哭腫的眼睛,咬牙道:
“裴應淮!你是不是一直都藏在我身邊?!”
裴應淮眼簾微垂,開口坦白了這些天的一切。
得知他就是被鍾桓收留在家的病人,虞意晚錯愕地睜大了眸子。
她咬著唇,簡直不敢相信,她和裴應淮已經擦肩而過那麽多次了!
想到那些差點就相遇的片段,明明就近在眼前,卻一次又一次地錯過。
虞意晚心口一陣陣的緊縮。
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們就能更早地重逢!
看著虞意晚,裴應淮伸手托住了她的臉頰,擰眉開口。
“晚晚,當我以為自己獨活下來的時候,隻能像個殘廢一樣躺在床上。”
“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別說報仇,我連自儘都做不到。”
“我每一天都想著徹底結束這樣屈辱的日子。”
“直到我聽到關於你的消息,直到我看見你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
“那一刻,我才知道,活著有多重要。”
虞意晚想到這麽多天,她陸續從鍾桓那兒聽到的線索。
都是關於裴應淮的一心求死,還有之後的決絕轉變。
她嗓音乾啞而顫抖,眼淚滑落。
“所以,你才突然願意接受治療,還讓鍾桓為你斷骨……”
“你玩命地恢複,就為了能更快地站起來?”
她想起了那些天,在鍾桓院門口聽到的聲音。
天知道,裴應淮此刻能站在她麵前,到底花費了多大的毅力。
裴應淮抬眸,凝視著眼前的小女人。
“為了能早點見到你,一切都值得。”
虞意晚抿著唇,心底泛起一絲甜蜜的歡喜。
也有關於他隱瞞自己這麽多天的生氣,許久,她才說話,咬著牙說道: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一直以為你死了。”
“你……你就不怕我真的不管你,從此改嫁?”
裴應淮突然沉肅地扳過她的下巴。
“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先你而去,晚晚,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早點忘了我……”
虞意晚聽到他說這些,立刻伸手堵住了他的唇,咬牙斥責道:
“不許胡說!這次連墜崖我們都活著,老天爺不會讓我們再受這樣的磨難!”
“我們會好好地在一起,白頭偕老!”
裴應淮擁她入懷,隨後,伸手將她臉上重新戴上的麵紗摘下。
看著她特地藏起來的傷疤,裴應淮心疼地眼眸一深。
虞意晚意識到麵紗滑落,她立刻慌張地捂住臉,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