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晚這時候也緩過神。
熟悉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
如高嶺雪鬆般的味道讓虞意晚頓時回過神。
睜開眼,她這才發現,自己被裴應淮牢牢地抱在懷裏。
看了眼自己已經沾濕的鞋子,她臉色發白。
剛剛她竟然已經衝到湖邊,而且還要繼續往湖中心去!
也就是說,差一點,她就自己投湖自儘了!
而周圍,一切平靜如常。
沒有什麽戰場,也沒有剛剛她看到的一切。
怎麽會這樣?
虞意晚心底凜然。
這種感覺就好像明明看到了什麽,可一瞬間之後,如大夢初醒。
而且,這場夢剛剛差點就要了她的命!
裴應淮抱緊了虞意晚,心疼地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兩人落地,裴應淮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確定虞意晚沒有受傷,他才徹底放心。
虞意晚緊緊抓著裴應淮的手,連忙問道:
“你剛剛過來,有沒有看到什麽人?”
想到那一陣古怪的琴聲,虞意晚緊張地問道:
“是一個彈琴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但一定帶著琴!”
那琴聲鏗鏘有力,必定是一把絕世好琴。
可為什麽彈奏出來的音律如此邪門?
裴應淮搖頭,皺眉說道:
“這裏,除了一具屍體以外,隻有你一人。”
頓了頓,裴應淮開口問道:
“晚晚,方才你是怎麽了?為什麽會不顧一切衝進湖裏?”
“難道,又被這劍氣所反噬?才會失神落魄?”
虞意晚看了眼已經入鞘的青龍劍,咬了咬唇。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這把劍?我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沒有彈琴之人?”
說著,虞意晚回頭看了眼地上那具屍體。
夙燕胸口的那支羽箭還在。
她皺緊了眉。
這也是巧合?
裴應淮看虞意晚臉色很不好,連忙握住她的小手。
“別多想了,定是你這幾日沒有休息好,又被這青龍劍所反噬。”
“以後,這天下會太平起來,別再碰這麽危險的東西。”
虞意晚這才想到正事,連忙問道:
“他們怎麽樣了?可都還好?”
裴應淮點頭,溫言安慰。
“放心,你外祖家的兵力,加上無量山莊的這批兵器,所向披靡。”
“都城已經拿下,有了石成作證,穆子恒謀害先帝的罪名已經做實。”
“況且,還有找回的玉璽,夠穆承誌坐穩皇位了。”
虞意晚心裏微動,伸手輕撫過裴應淮明顯疲憊的臉龐。
她揚唇。
“裴應淮,這北周的江山,你就這麽不要了?”
裴應淮強勢地將她鎖在自己懷裏,低頭落下一吻。
“在我心裏,你比江山重要。”
虞意晚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那夫君趕緊帶我回家!我宜家宜室,獨一無二,可要看好了!”
看她慵懶地靠過來,裴應淮輕撫著她的長發。
“隻盼夫人以後能乖巧聽話些,少給為夫惹些麻煩。”
虞意晚撇了撇嘴。
“那萬一我忍不住,惹了事呢?”
裴應淮揚唇,寵溺一笑。
“誰敢惹我夫人生氣,我便親自動手!打到他滿地找牙!”
虞意晚不服氣地抬起下巴。
“那不行,我要是想親自動手呢?”
裴應淮失笑,攬過這小女人的肩。
“那便聯手虐渣,夫人挖坑、我填土!”
宮道上,兩人在陽光下被拉長的身影交疊在一起。
虞意晚眼底那些仇恨漸漸散去。
前世,裴應淮在這宮道絕望抱著她屍體的樣子,也消散了。
虞意晚抿了瑉唇,在心底發誓。
大仇已報,這一輩子隻剩一個目標。
好好地寵身邊這個男人!
兩人笑著相擁離開,隱蔽的角落,卻有一道衣擺隨風晃動。
一雙眼睛緊盯著兩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