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掉了這一身招搖的華服,她穿上原本的素衣,又拿上了準備好的行李。
這時候,周武也已經準備好了,趕到了院子裏。
虞意晚和周武一匯合,她沒有耽誤時辰。
她拿好行禮,帶著一瘸一拐的周武,連忙從無人的側門出來。
按照裴應淮在信上提及的路線,果然一路上的黑羽軍護衛都不在。
虞意晚欣喜地說道:
“看來,這些都是裴應淮安排好了的。”
虞意晚滿眼都是期待,帶著周武走到了湖邊的假山旁。
“這裏就是裴應淮信中說的約定地點,我們等著就好。”
這會兒夜已經很深了,離約定好的時辰越來越近。
虞意晚雖然站在寒風中,可想到一會兒就能見到一直想見的人,一點都不覺得冷。
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風拂過湖麵,沾了水汽,也越發涼了。
一陣一陣的夜風吹過虞意晚,讓她不由得抱緊了雙臂。
虞意晚目光緊盯著湖麵。
一輪殘月的倒影在湖麵被晚風吹成了細碎的星光。
虞意晚卻沒有絲毫的心思去欣賞這一番美景。
她皺緊了眉,看四周還是沒有人過來。
於是虞意晚狐疑地喃喃問道:
“周武,怎麽回事?裴應淮怎麽還沒來?是不是還沒到時辰?”
周武想了想,心底估算了一番,開口道:
“小姐,我不會算錯的,應該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了。”
說著,周武也皺緊了眉,疑惑地問道:
“奇怪,王爺向來守時,從沒有拖延過,這次王爺怎麽還沒來?”
虞意晚攥緊了衣袖,寬慰道:
“是啊,他不會隨意拖延的,想來是有緊急的事情耽誤了。”
“既然他知道我們會在這裏等他的,一定不會讓我們空等的,別急,我們再等一等。”
周武點點頭。
“隻要今晚能離開就行,晚一些也無妨。”
此刻,遠處一處屋簷上。
一道寂寥的背影立於風中。
他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有多想衝出去,將他日思夜想的人兒擁入懷中。
但眼底的無奈和隱忍讓他始終站在這裏,如同石雕一般佇立著。
裴應淮的目光始終看著假山旁冷得縮成一團的女子,心疼得擰起了眉。
看到她受苦,他幾乎直接就要放棄自己的計劃。
可目光落在虞意晚的小腹,裴應淮心底一陣鈍痛。
眼底的理智又一次浮了上來。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否則他會害了她。
剛剛在茶樓,赫連弈的話似乎還在他耳畔回響。
“大哥,你若這個時候帶走她,你可有把握能護住她的命?”
“以及……她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兒?”
他當時的臉色就像是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腹中胎兒!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兒居然有了他的骨肉!
直到那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麽晚晚近日的身體狀況會如此差!
然而,這個消息砸在他心底,如同巨石一般。
他本應該有多高興,此刻就有多害怕。
是他的疏忽,讓她在最不應該的時機有了孩子!
她的身體本就快到要度過難關的時候。
這個時候有了孩子,隻會讓她能捱過去的幾率更小!
赫連弈說得沒有錯。
他會害死她!
裴應淮攥緊了拳,骨節都因為用力而變得泛白。
手背青筋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