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天要留客,就在這裏再坐會兒,雨停了再走。”
虞意晚和鶴鳴隻好暫且留下。
一場秋雨愈發涼了,好在燒上火牆後,屋子裏溫暖如春。
看著拘束的鶴鳴還有周武,赫連弈開口道:
“既如此,今晚這裏便不論身份,都坐吧。”
赫連弈慵懶地坐在琴後,伸手撫了一曲。
一曲離秋緩緩結束,赫連弈讓人從樹下挖出幾壇子的梨花釀。
“這梨花釀是去年我親手埋下的,雖不名貴,但勝在別致。”
“這清風小築難得如此熱鬨,用這酒來助興,再合適不過。”
虞意晚看著好幾壇子的酒,失笑道:
“赫連弈,就我們幾人,至於挖這麽多出來麽?”
赫連弈悠然說道:
“也不知道還能在一起吃多久的飯,就當是提前為你們踐行了。”
熱過的梨花釀香氣撲鼻,連臉色一般的鶴鳴都被吸引了。
“真沒想到,在暗域,在逍遙殿,還能有人有這份雅興。”
原本不喜喝酒的虞意晚,看到梨花釀的時候,眸子微微一動。
當年師父也曾經在樹下埋過一壇子的梨花釀,還說過等他回來的時候,興許就能喝得上了。
她不由得失笑。
這麽一晃,已經多年沒見過師父了,也不知道他現在人在何處。
赫連弈看虞意晚神色恍惚,直接倒了一杯推到她麵前。
“嚐嚐看。”
謝過赫連弈後,虞意晚一飲而儘。
許是心裏沉澱了太多事,甘醇的梨花釀,甜中帶著苦澀,滑入口中,竟然讓她舒服了不少。
這一喝,讓虞意晚足足喝了大半壇子。
周武歪歪扭扭地走過來,勸道:
“小姐,你不能、不能再喝了……”
話還沒說完,周武就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旁邊的鶴鳴滿臉通紅,抱著酒壇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虞意晚則是眯著眸子,醉眼朦朧地拍著桌子,指著赫連弈吩咐道:
“喂,赫連弈,你不是很會彈曲麽?再為我彈一首,鳳求凰!”
赫連弈單手托腮,唇角微微勾起。
“好。”
一首曲子結束,虞意晚不知想到了什麽,按著桌麵恍然起身。
“雨停了,我要出去……”
巧慧急忙要攔。
“意晚小姐,天黑了,又剛下過雨,外頭路滑!你這是要去哪兒?”
看巧慧要衝上前阻攔,赫連弈抬眸說道:
“不必攔她,你也攔不住她的,跟著她,別讓她出任何事。”
這時候,虞意晚已經衝出了清風小築。
秋雨過後的夜風寒冷地甩在臉上,讓她清醒了幾分,又似乎更模糊了。
她心裏亂糟糟的,隻有一件事十分清晰。
她想見裴應淮!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走到了裴應淮的住所暮夜軒。
就在她覺得自己是喝多了酒在胡來的時候,她步子一頓。
和之前不同,今晚暮夜軒居然有燈火!
虞意晚眸子一亮。
是不是裴應淮回來了?
她立刻朝著暮夜軒的院門走去。
然而,還不等虞意晚走近,就聽到了裏頭有聲音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