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個院子的丫鬟?出什麽事了?”
祁風將燈籠靠近了,這才照出冬雪哭成淚人的臉。
“主子,隻是個眼生的丫鬟,而且不是從夫人那裏過來的,會不會有詐?”
“要不然主子先走,屬下將這個丫鬟綁去前院審問……”
冬雪聽到祁風要把自己綁起來審問,她急得一把抱住祁風的腿,大哭道:
“你打我罵我都好,我求求你先救人!我家夫人暈倒了!她出事的話我也不活了!”
祁風聽得一頭霧水,甩也甩不開這丫鬟,急忙求助地看向裴應淮。
“主子!這……”
裴應淮突然想起來了,這是新來的兩個丫鬟其中的一個。
隻是她口中提及的夫人是什麽意思?
這裏唯一能被稱為夫人的不就是晚晚嗎?
他心裏微動,沉聲開口道:
“到底怎了,帶我去看!”
很快,裴應淮帶著祁風趕到了下人住的院子。
由於其他下人都去了內院伺候,這裏隻有冬雪和阿秋兩人。
冬雪激動地衝進屋子,哭著大喊道:
“夫人!有救了!有人來救你了!”
裴應淮跟著走進簡陋的屋子,這才看到床上躺著的瘦弱女子。
女人沒有動靜,臉色蒼白得像是一張紙。
看到她麵紗外露出的眉眼,紅腫的紅疹連成片,果然是那個幫晚晚煎藥的丫鬟!
看樣子,她情況不妙!
心底仿佛被一根針紮了一下,裴應淮脫口喊道:
“祁風!快去找大夫來!”
祁風都愣了一下,主子向來泰山崩於前都不動於色,除了在虞意晚麵前才有可能會這般急切吧。
不過看到事關人命,祁風沒有多想,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冬雪看到這裏已經沒有熱水了,她哽咽著說。
“我去取熱水來!”
此時,屋子裏隻剩下門口站著的裴應淮,還有床上躺著的阿秋。
已經幫忙找大夫了,對一個丫鬟而已,他這麽做算是仁至義儘了。
可裴應淮就好像兩條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定在了這裏。
他看著床上單薄的女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突然,床上躺著的阿秋動了一下。
她猛地吐出一大口血,連麵紗都被血浸透了一塊。
阿秋額頭冒著冷汗,伸手想要抓住什麽,可身邊空空如也。
衣袖滑落了一小截,露出她纖瘦的手臂。
心臟驟然一縮,裴應淮不知怎麽的就疾步走過去。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對著這樣一個陌生的女人伸出了手。
察覺到自己的異樣舉動後,裴應淮連忙想縮回手,可阿秋纖瘦的手指已經抓住了他的衣袖。
被抓住的這一瞬間,裴應淮眼眸一緊。
為什麽,他的心突然好疼……
而這時候,阿秋雖然沒力氣睜開眼睛,卻隱約聞到了一股冷冽乾淨的味道。
方才置身黑暗掙脫不開的驚恐也在這味道的安撫中,漸漸消散。
終於,她平靜下來,呼吸也重新變得均勻……
這時候,一旁的裴應淮心底複雜。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居然不忍心抽身離開。
他就這麽站著,直到女人暫時恢複平靜。
這時候,大夫跟著祁風,提著藥箱匆忙趕到。
背後傳來的腳步聲讓裴應淮清醒了一般,連忙後退了一大步,掩飾掉自己方才的古怪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