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蓋子合上,下床,“屋裏有點悶,我去外麵走走。”
說完,便轉身離開病房。
淩徹抬眼盯著她纖瘦的背影,眼眸深沉。
不知道在外麵站了多久,直到天蒙蒙亮,太陽也隱隱升起的時候,她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她坐在醫院陽台的長凳上,目光落在遠處幾處隱隱亮起的燈光,思緒縹緲。
直到肩膀上被人披上了一件衣服,她才微微回神。
“你在想什麽?”
淩徹彎下腰,與她一起坐在長凳上。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應該是葉遲剛送過來的,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她緩緩啟唇,還帶著一夜沒睡後的嘶啞,“在想,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淩徹眉心微微動了動,“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她笑了笑,“正因為不知道,所以在想,淩徹,你把自己隱藏的太深。”
淩徹摩挲著手指,目光與她交匯,“如果說隱藏的深,那你才是當仁不讓。”
她輕笑了下,沒有說話。
兩個人的氣氛突然靜默了下來。
“我在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淩徹開口打破了沉默。
“什麽夢?”
“夢見我死在了你手裏。”
程梔予瞳孔微微一顫,隨即恢複平靜,“怎麽說?”
“你恨我。”他的雙眸微眯,一雙狹長的眼珠裏,泛著危險的光芒。
“所以……”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程梔予,“你有什麽手段儘管使出來,因為……”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程梔予的下巴,“因為如果你對我手下留情,我就會想儘辦法折磨你。”
她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所以淩總是覺得,這次冰庫事件,是我動的手腳嗎?”
“難道不是嗎?”
他目光銳利,仿佛要將人心底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
“嗬……”
她抬手打掉鉗製住自己下巴的那一隻手,冷笑道:“您想多了,我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拜托,我很惜命的。”
媽媽還在昏迷,仇還未報,她怎麽敢去死。
“況且……”她站起身,笑容嫵媚又妖嬈,“我怎麽舍得陷害你呢?”
淩徹下頜線緊繃,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她臉上每一處蛛絲馬跡,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你最好是。”
話必,他便轉身離開。
直至他的腳步消失不見,程梔予才冷笑出聲。
激將法是嗎?
很好,他難道以為那樣說,自己就會氣急敗壞,然後漏出馬腳嗎?
真是可笑。
他遠遠低估了她的耐心。
施子鈺還沒有回來,她才不急。
想到那個女人,她垂在身旁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她早晚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程梔予重新坐了下來,拿起口袋裏的手機,看到手機上有個信息提示,是蔣致郢昨天晚上發的消息:
【明天晚上8點,夢月】
她眉心微低,手指在手機上飛快點了幾下,點擊發送:
【住院中,脫不開身。】
正當她準備收回手機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
“你怎麽了?”
入耳的是蔣致郢狂拽酷的聲音。
“不小心被關冷庫裏了。”她聲音平靜無比,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
“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