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似乎很在意這所謂的天意四象箭?一門上乘箭術,固然珍貴,可對於大人您來說,應當不算什麼才是。」
唐百列心下好奇。
上乘武功珍貴異常,箭術尤其難得,但那隻是對於尋常人而言,對於這位,又算得什麼?
「這世上隻有廢物的人,沒有廢物的武功。任何一門上乘武功,一旦能練到返璞歸真境界,都將是超乎想像的。」
假山之中,聲音無有波動:
「萬般武功皆出自佛道二家,天意二字,在這兩家的分量如何,你不會不明白吧?」
「這倒是。」
唐百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
「那小子真有些邪門,秦氏兄弟也就罷了,石婆子居然也栽到他手裡,可著實讓屬下有些難以置信。」
他並不看得上石婆子。
可這老婆子到底也是九次換血,修持著上乘武功的高手,栽不奇怪,栽在一個邊荒小城出身,年歲不過十七八的少年人手裡。
就讓他有些不能輕視了。
「武功的修持終歸要按部就班,可有些東西,卻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假山中,聲音有了波動。
「大人說的,是道果?」
唐百列心中一動。
以他的地位,自然能夠接觸到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比如道果。
道果的存在,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是秘密。
事實上,四百年中,出世的道果很是不少,但凡是掀起腥風血雨的事件背後,往往少不了這些東西的影子。
「一個邊荒少年,短短兩年間走到這個地步,這已然不是一句天賦異稟可以說得過去了。」
假山中,聲音幽幽:
「我不行,這世上,也無人可以。」
唐百列對於他的話深信不疑,心中有著異樣:「那您為何不?」
「一粒種子,唯有在成為果實的時候,才可採摘……」
假山中,聲音漸漸平復下去:
「春種秋收,天地之道也……」
……
……
糧倉大火之後的日子,好似一下平靜了下來。
州衙高速運作,四大家乃至全城鄉紳慷慨解囊,不過七八天的功夫,一座新的糧倉已然拔地而起。
天氣稍稍沒有那麼寒冷,城外就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建設。
在州衙派遣的一些工匠的指點下,護城河外數裡之地,一片忙碌。
有著糧食,有著允諾,也為了自己有著住的地方,城外這數萬什麼苦都吃過的難民們,爆發了讓青州居民側目的力量。
七八天的功夫,居然已然有了些輪廓。
「照著這個速度,不用多久,這些難民就應該可以暫時安頓下來了……」
望著熱火朝天的建設,楊獄微微有些感嘆。
城池的建立自然不是那麼簡單,可這群難民的要求也不高,隻要有片瓦遮頭也就滿意了。
「這位徐大人,到底名不虛傳。鄉紳們發力,這工期可比州衙還要快的多。」
戒色和尚也有些感嘆。
數萬人的安頓生計何其之複雜困難?
可這也就十多天的功夫,已有著眉目了,這個執行力,讓他也有些嘆為觀止。
「真要落成,也得數年之後了。」
楊獄收回目光:「倒是你,真打算留在這裡?」
「小僧本就想做個遊方和尚,回山靜修是修行,在這裡治病救人也是修行。」
戒色雙手合十。
數萬難民匯聚之地,難免百病滋生,他這些日子,多在城外為難民們醫治一些傷病。
「如此,咱們就後會有期吧!」
楊獄牽著馬,向他告辭。
「楊施主之前還說,現在不宜出門,為何會這般快的轉變念頭?」
戒色有些好奇。
「現在的青州城……」
楊獄搖搖頭。
青州城已成一灘渾水,即便不接受黃四象的任務,他也是不會久留的。
他加入錦衣衛、六扇門,來青州,為的可不是在官場裡打滾。
但他也沒多說什麼,擺擺手就上了馬車。
「坐好嘍!」
換了一身嶄新衣裳的小武興奮的甩動著長鞭,養的膘肥體壯的黃驃馬就自嘶鳴一聲,絕塵而去。
車廂裡,楊獄盤點著自己出門帶著的東西。
一劍、一刀、一弓,銀豆子二十斤,金豆子九十斤,換洗衣物、乾糧之類也帶了不少。
小小車廂都有些滿當當。
「接下來煉化哪一件食材?」
隨口吞服了幾顆金豆子,楊獄心中泛著思量。
距離他回城已是十天過去了,金豆子自然比鐵蠶豆強了不知多少,十天而已,暴食之鼎的蓄能已滿。
楊獄微微閉目,眼前食材流轉飄忽:
「精金甲冑、十步一殺、玄鯨吞海、鬼影大擒拿、還是周遊六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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