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沉的鼎中,生死簿綻放光芒。
楊獄心念鬥轉,以通幽崔洞口,合以生死簿殘頁,鎖定了身前的孤墳。
生死之間,有諸般隱秘是他此時都無法得知的。
可墳墓、屍身,作為其存世的唯一憑依,如果說,真言道人還有一縷氣息尚存,那麼,這墳塋,就是唯一可以尋到的手段。
而這陰壽,就是楊獄用以貫穿真言道人屍身,與可能還未儘散的魂魄的橋樑!
呼!
念動之間,楊獄的心神,已儘數沒入生死簿中,憑藉著那似有似無的詭秘,他隻覺心神飄忽至高處。
轟隆!
某一瞬間,楊獄如遭雷殛,大口逆血湧上又被他生生咽下,可他的雙眸,卻在恍惚中,慢慢亮起。
無形的異力打斷了他的窺探,然而,那驚鴻一瞥間,他看到了陌生而熟悉的場景。
「大衍山!」
……
……
呼呼!
高空中,風極冷極大。
餘景負手立於鷹背,俯瞰雲霧下的大地群山,見得那星星點點的綠意,心中不由一鬆。
「老天爺,到底給人留了條生路……」
風雷雨雪,天地間的任何一物,多了便是災,一時大雪,尚算不得雪災,可若經年累月,那就真箇是大恐怖了。
「這雪災雖然未來,可塞外那群異族蠻人,可是已經來了……國之將亡,必有災殃。這天災人禍齊至,也難怪老張家的天下到頭了。」
一身著墨色長衫的老者,微微一嘆:
「隻是,師叔所選之人,隻怕……」
「老師的決定,自無錯漏,寒師兄,不必吞吞吐吐,有話,憋著,憋不住,滾就是。」
餘景不假辭色。
這老者名為『寒一隆』,來自定安道,乃是徐氏六君子之一『林巡一』的弟子。
「……」
寒一隆差點被噎死,麵色難看,好半晌才咽下這口氣:
「餘師弟,你……」
「興州,到了!」
餘景垂眸,一座臨江而建,高大雄偉的城池映入眼簾。
西北道,合有兗、興、離三州,其中二者,已然平復,隻等興州入手,則西北儘皆入手。
唳!
飛鷹一聲輕鳴,振翅而落。
餘景來的快,且未有掩蓋行藏,將將落地不久,一群人,已然驅馬匆匆而來。
兩年多前,楊獄傳書王牧之,選中西北道後不久,萬象山弟子,已然紛紛奔赴西北。
興州乃必爭要地,自然不會無人。
事實上,餘景此去離州,所做之事其實不多,兩股占城的亂軍被楊獄先後擊潰,這些城池,本就屬於無主之地。
餘景一到,本來還有的反抗勢力,也都潰不成軍,紛紛逃散。
「師兄!」
「師叔!」
「師伯!」
一眾人紛紛行禮,有人眉頭緊鎖,也有人如釋重負。
「為何愁眉苦臉?可是興州城中有著變故,未能拿下?」
寒一隆皺眉。
「回師伯……」
當先之人,苦澀回應:
「弟子等人早於月餘前,就拿下了興州城,可誰料,可誰料,朝廷的高手也隨之而來……」
「城池,可已拿下?」
餘景打斷了他的話。
「回師叔,城池還在我等手中,隻是,那些朝廷高手之所以圍而不攻,就是,就是……」
「等我。」
餘景冷笑,並不意外。
那弟子本來心中忐忑,誰料餘景根本不慌,也未苛責,而是跨步入城,並下令合上城門。
未多時,朝廷的高手,也隨之而至。
變換的大旗下,餘景負手而立,見得來人,神情凝重,卻也不意外,隻是嘆了口氣:
「道長也是一代高功,何必要來趟這趟渾水?」
「貧道早已置身其中,卻又如何擺脫得了?」
雲泥道人亦是嘆氣,隻是,枯榮各半的臉上,卻是沉凝如水:
「陛下禦駕將至,那楊獄本源大虧,縱然還有一搏之力,卻終歸在劫難逃,你又何必……」
「在劫難逃?」
餘景挑眉。
「朝廷的底蘊,非你可想,而那楊獄,甚至除了你,無人可用……」
看著餘景,雲泥道人淡淡道:
「你可知,這些日子,你之所以能拿下那如此多的城池,全因為貧道在這興州城外等你?」
「這倒是得道聲謝了!」
餘景哂笑一聲。
「你需要一個個城池奔波往返,可貧道,隻需拿下你,則西北道全境都可收復,到那時,楊獄殘命一條,孤城一座,
又要拿什麼,去麵對陛下的禦駕親征呢?!」
------題外話------
晚安哈,大家。
。
</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