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英國短短二十幾天，商季堯可真是完全沒有浪費，玩了個徹底。

作為被玩的那個，藍煙的身子已經不由自己作主了，就連直都直不起來，走路的腳都是飄的。

臨近入關，商季堯將身份證和護照遞給她，看她那沒精打采的樣子，烏黑的發絲散散地垂在頰畔，她的皮膚像玉脂一樣泛著乳白的光，襯得眼睛越發黑亮。

從小到大，她都是漂亮的、美麗的，五官精致而完美，但她的眼睛，卻是長得最好的，無比地清澈。

商季堯伸手為她整理發絲，手指修長而好看，藍煙怔怔地抬頭望著他，他長得自然是極好的，今天溫度很舒適，他依舊穿著白色襯衣，身形挺拔，眉目清冷，薄唇有著漂亮的線條，明明是熟悉的五官，那麽討厭，老是強迫她，可她突然就鼻子發酸。

心裏湧動著一股又酸又澀的感覺，那麽強烈，強烈得似乎下一秒就會迸發出來……

在英國一起度過的這段時間就像是一場夢般，瘋狂靡亂，卻也讓她心底一陣陣地發疼，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光，日夜相處，形影不離，他照顧她、欺負她，可此時卻還是抱著她。

她怎麽這麽難受呢？

從十八歲開始，商季堯教會了她的滋味，他對她的身體比她自己還要清楚，隻要他想，他可以讓她舒服到崩潰，也能讓她痛徹心扉。

所以這幾天裏的他，簡直是讓她……無法言語。

藍煙不想承認的，發現自己此時心裏居然是酸楚與甜味交織，也許在心底深處明白，這樣難得，這樣少見的商季堯，可能不會再有。

他給她美好的時光總是如此，比曇花還短暫，這種甜蜜永遠還摻雜著苦澀與難堪，滋味難辯。

“商季堯，你為什麽……”藍煙張了張嘴，後麵的話硬生生在喉嚨裏卡住了，隻是情緒低落的重複著這幾個字：“你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商季堯沒吭聲，靜靜的抱著她。

飛機安檢的廣播再次響起，商季堯摟在藍煙腰際的手掌輕輕地一推：“進去吧。”

似乎也真的沒有再賴的理由，就算身子還是軟的，藍煙也倔強地撐起來，去安檢。

一直到上了飛機坐定了，藍煙都沒有鬆懈下來，伸手將寬闊柔軟的座椅調整好，她拉下眼罩靜靜地躺著，身心俱疲。

頭等艙自然是舒適的，有她想要的寧靜，慢慢地翻了個身，身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心亂，兩條腿軟得像果凍一樣，合也合不攏，她的身子經過這幾天的折騰，已經到極限了。

她不習慣這樣的日子，商季堯要嘛就對她殘忍，要嘛就對她好，這樣好一陣壞一陣，反而最折騰她的心。

她摸不透他。

越是脫軌，她一定要儘快忘掉，在她的記憶裏隻需要記住，商季堯是她人生中最最不能愛上的人，她的心要離他離得遠遠的。

太累了，藍煙閉著眼睛睡了一覺，夢裏那些往事不斷地湧上來……

“煙煙，你哥哥又來接你啦，好好喔。”

“好帥，你比我哥哥帥多了。”

“藍煙，我拿我的兩個哥哥加一個爸爸跟你換好不好？”

“才不要！”站在隊伍中間小藍煙，高高地昂著頭，閃亮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的哥哥，滿臉的歡喜與得意，紅潤的臉蛋染著健康的粉色，白嫩的手指急切地扯著裙子上的蕾絲，等待著大門打開。

真想要快點到哥哥的身邊，她喜歡哥哥牽著她一步一步地走，喜歡哥哥溫暖的手掌。

校門緩緩地敞開，小朋友們在老師的帶領下，尚算有秩序地排著隊伍往外走。

走出幼兒園大門，小藍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男孩，濃鬱的樹蔭下，俊秀的男孩靜靜地站著，與周圍的嘈雜截然不同，年紀明明不大，卻把“沉著持重”這四個字發揮得淋漓儘致。

小藍煙一看到他，立刻就笑得眉眼彎彎，用力地揮手叫著哥哥，圓圓的可愛眼眸滿滿的興奮，望著那個樹下的少年，她的……季堯哥哥。

商季堯見到她，舉步朝她走來，不急不緩。

“季堯今天又來接妹妹喔。”草莓班的老師笑咪咪地望著那個男孩，手掌在小藍煙的背後輕推：“煙煙，過去吧，要聽哥哥的話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