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的心情還沒能從廖穀鋒說的這個消息給他帶來的衝擊中平複下來,就聽廖穀鋒道,“安哲,我也活了一把歲數了,閻王爺真要帶走我,那也沒啥好說的,不過我那傻閨女比較讓我放心不下,還有小喬,這小家夥現在成了我的準女婿,人家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我也免不了為他操心,我就擔心這小家夥回頭又惹出點麻煩來,那時我又不在了,可就沒人給他兜底了。”
安哲聞言神色一凜,“廖領導,您可彆這麼說,現在醫療技術很發達,也有很多人經過治療後能實現帶癌生存,壽命幾乎和普通人一樣,所以您彆胡思亂想。”
廖穀鋒笑著擺手,“後麵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但凡事總要有備無患,我現在隻能按最糟糕的情況去做準備。”
安哲聽了,沉思了一下,道,“廖領導,其實小喬雖然有時候會做事衝動一點,但那恰恰是他的難能可貴之處,年輕人本就需要一些血性,總不能讓他們像老人家一樣暮氣沉沉,尤其是年輕乾部是咱們組織的新鮮血液,我認為年輕乾部多一些血氣方剛、勇往直前的勁頭挺好。”
廖穀鋒笑眯眯地看著安哲,“你對小喬可真不是一般的賞識,我看小喬現在養出這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是以前跟在你身邊工作時被你縱容出來的。”
安哲聽到這話,苦笑道,“廖領導,您要這麼說的話,那我覺得我就有點冤枉了。”
廖穀鋒笑道,“開個玩笑,咱們言歸正傳。”
廖穀鋒說完,朝一旁的妻子看了一眼,讓妻子和工作人員都離開。
病房裡隻剩下了廖穀鋒和安哲兩人,接下來要談的話題,廖穀鋒顯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包括他的妻子,並不是他不信任妻子,隻不過廖穀鋒不想讓妻子參與體製裡的一些事。
廖穀鋒今晚找安哲過來,要談的是其今後的發展,對於廖穀鋒而言,喬梁的級彆太低了,廖穀鋒就算是想提拔喬梁,反而不是很方便,而且意義也不大,他就算是現在再幫喬梁提一級,喬梁也不過是副廳,因此,他倒不如為喬梁以後多鋪一些路,而對喬梁十分賞識又是喬梁老領導的安哲,這時候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他的人脈資源可以傾注到安哲身上。
想到之前剛空缺出來的江東省二把手的位置,廖穀鋒不禁感到惋惜,要不是安哲也才剛提拔擔任西北省副書記沒多久,短期再提拔不現實,他就能幫安哲運作爭取一下接替關新民的位置,這一步要是上去,對安哲而言,意義就非同小可了!不過今後總歸也還有機會,以安哲的能力,廖穀鋒相信自己今後力所能及的扶他一程,安哲是一定能走得更遠的。
京城。
某一家飯店,徐洪剛在飯店包廂裡等了好一會,蘇華新才姍姍來遲來到。
趕過來的蘇華新臉色不大好看,進入包廂後,蘇華新看了徐洪剛一眼,神色有些沉悶。
“師兄,您來了。”徐洪剛恍如啥也沒發生,一臉殷勤地起身幫蘇華新拉開椅子。
其實徐洪剛是知道蘇華新十分生氣的,他下午抵達京城給蘇華新打電話時,能聽出蘇華新的口氣跟以前相比變了,但徐洪剛來都來了,也不可能就這麼回去。
蘇華新坐下,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道,“洪剛,你這個時候不應該來這裡,你一離開江州,恐怕調查組的人立刻就驚動了。”
徐洪剛聽了笑道,“師兄,應該沒那麼誇張吧,難道調查組現在就對我進行監控了不成?”
蘇華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想想又作罷。
徐洪剛這時又笑道,“師兄,我就想著這時候不能在江州乾坐著,正巧您要回京城,那我就一起過來,看能不能找人疏通疏通關係。”
蘇華新瞥了徐洪剛一眼,如果是昨晚之前,他會幫徐洪剛去找人,但昨晚楚恒找上他,無疑對他的態度產生了一些影響,雖然蘇華新對楚恒的威脅感到非常憤怒,但蘇華新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因此而有些投鼠忌器。這讓蘇華新的心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再加上楚恒的三寸不爛之舌著實也有些本事,連蘇華新都有點被說動,最主要一點,蘇華新乾預徐洪剛的事情,其實也是要冒一些風險的……種種這些,都讓蘇華新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徐洪剛觀察者蘇華新的神色,不動聲色地又笑道,“師兄,您之前不是說要安排您恩師的侄子來給我當秘書嘛,怎麼沒見那小年輕過來?”
蘇華新淡淡道,“那小年輕剛結婚沒多久,說是不想跟妻子兩地分居,又不想到江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