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白全淡淡擺擺手,“是不是受害者,這個要靠事實和證據說話,不是單憑你一張嘴說出來就能讓人信服的,而且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縣裡的領導都看著,我相信你也應該知道這不是簡單三言兩語就能混過去的。”
彭白全說著,口氣變得嚴厲起來,“洪燁,現在咱們還是在談話室裡對話,我希望下次不會是在審訊室。”
洪燁身體一震,同彭白全對視了一眼,眼神微微閃爍著,很快又低下頭。
彭白全看到洪燁的反應,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一下,他感覺洪燁看他的眼神裡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種感覺讓他極不舒服。
不動聲色地轉頭看了看談話室裡的另外兩名警員,彭白全為了避嫌,並沒有讓屋裡的警員離開,以至於他現在也沒法跟洪燁說什麼暗示的話,按照錢正的說法,田旭似乎沒有逃離,這個情況洪燁肯定是不知情,讓洪燁仔細回憶一下今天送田旭離開的一些細節,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麼。
彭白全正暗自尋思著,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回響的是他那部工作手機,彭白全拿出來瞅了瞅,見是喬梁秘書夏駿玉的電話,心神一凜,立刻就接起電話。
“彭局,您現在有空嗎?喬書記請您過來一趟。”電話那頭,傳來夏駿玉的聲音。
彭白全當即道,“夏秘書,請您告訴喬書記,我現在馬上過去。”
掛掉電話,彭白全瞥了洪燁一眼,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再和洪燁說彆的,匆匆忙忙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去,到門口時,彭白全腳步一頓,又回頭看了看洪燁,“洪燁,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清楚,認真坦誠交代問題。”
洪燁依舊沉默,隻是看著彭白全的眼神有些詭異,彭白全要是知道他接下來的任務,恐怕弄死他的心都有……不過那個任務現在還不明確,他還得等指示,要是錢正決定將彭白全推出來頂缸,那他就會一口咬死是接到彭白全的指示才暗中協助田旭逃跑的。
彭白全說完就快速離開,匆忙趕往縣大院,他知道喬梁今天很忙,上午參加縣裡同鴻展集團的項目簽約儀式,下午又在陪同市裡的主要領導調研,所以他白天同喬梁彙報完田旭逃跑一事後,就沒再去打擾喬梁,但他也一直在等著喬梁的電話,他知道喬梁肯定要聽他的詳細彙報。
坐車來到縣大院,彭白全走進喬梁辦公室,看到喬梁臉色不大好看地坐在沙發上,兩眼正盯著門口,他一進門,喬梁的目光也就落到了他身上。
看到喬梁盯著自己的眼神,彭白全心頭莫名一緊。
“喬書記。”彭白全神色謙恭地走上前。
“坐。”喬梁揮了下手,語氣凝重。
喬梁此時的表現多少有些是裝的,正如同邱陽新所說,做戲要做全套,他要是不表現出點姿態出來,彭白全指不定真會聯想到田旭落到了他們手上。
“喬書記,今天田旭逃跑一事,我有很大的責任。”彭白全小心觀察著喬梁的臉色,先行把責任攬下來。
“現在先不談責任的事,有田旭的下落了嗎?”喬梁問道。
“喬書記,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把縣局能布控的機動人員全部撒出去了,一定竭儘全力把人抓回來。”彭白全鄭重道。
“既然縣局的人手不夠,那跟市局申請援助了嗎?發生這麼大的事,市局沒主動支援嗎?”喬梁看著彭白全。
“喬書記,市局已經給我們支援了,不過我也不敢抱太大的指望,您也知道錢局之前還為那田旭的事出頭過,並且一直有意無意給我們施壓,阻攔我們辦田旭的案子,所以市局那邊恐怕不太能指望得上。”彭白全說道。
“是嗎?”喬梁看了彭白全一眼,“影響如此惡劣的事,錢正難道還敢再動什麼手腳?”
“喬書記,人心難測,很多事情可不好說。”彭白全道。
“是啊,人心難測。”喬梁神色莫名,看向彭白全,“彭局,我聽說洪燁是你剛從黃原調過來的,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有人免不了就得懷疑你了。”
彭白全苦笑,“喬書記,我明白,但我可以跟您發誓,這事我真的是從頭到尾蒙在鼓裡,我沒想到那洪燁竟會背著我乾出這樣無法無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