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第三百三十二章(1 / 2)

汴京春深 小麥s 2679 字 8個月前






<b></b></div> 高似人已躍往甜水巷裡, 一聽暗器厲嘯, 長刀橫著猛擊, 硬生生在粉牆上擊穿一個洞, 身子借力再度拔起, 左手已撈向那兩個極小的暗影。

那兩道暗影卻好似活的一樣,臨到牆頭忽地一沉, 看看避過高似的大手。趙栩以看清是兩枚銅錢,已經踢出去的腳便停了一停,收了回來。

兩聲輕響, 銅錢撞在他小腿骨上,竟又倒旋著飛了回去。趙栩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陛下!”高似大驚,矮下身子就要查看他的傷勢。

趙栩苦笑道:“不礙事。錢婆婆下手有分寸。”

竹林裡蹣跚著走出了一位老婆婆, 手指間拈著兩枚銅錢上下翻動, 月色下閃著微光。

“原來是官家,老身還以為是什麼采花賊闖了進來。”錢婆婆慢騰騰走到外牆下, 福了一福:“所幸這大錢到底不怎麼好用,沒傷著官家, 不然老身罪該萬死。陛下這麼一早飛越牆頭,可是要來用膳的?”她絮絮叨叨地說起各個廚房的升火時辰,今日各院都吃些什麼。

趙栩臉上發燙,咳了兩聲打斷了她:“婆婆你儘忠職守, 吾就放心了。還請守護好九娘她們。”

錢婆婆耷拉著的眼皮微微抬了抬, 行了一禮道:“老身謹遵聖喻。恕不遠送陛下了。下回還請陛下走大門罷。”

趙栩紅著臉躍下牆頭, 看了看牆上被高似擊穿的那個洞, 白色碎屑和青色磚屑在腳下散了一攤.

“讓宮內的營造來修補,記在我私庫上頭。”趙栩從那洞裡還看得到牆裡的錢婆婆還一動不動地站著,覺得她倒是真心替阿妧著想,日後還是要召入宮裡來做坤寧殿的供奉官才好。再想到不知道位世外高人偷聽到了多少,趙栩耳根燒得滾燙,趕緊揮了揮手沉聲吩咐:“傳皇城司、大宗正司、宗正寺、禮部、大理寺的人,命殿前司禁軍速速將兆王府圍起來,隻許進不許出。”

天空泛出魚肚白時,藥婆婆的兒子推著太平車到了觀音院門前,開始安置爐子升起火來。藥婆婆坐在小杌子上,將藥又稱了稱,才倒入藥罐中,注入清水。靜悄悄的第一甜水巷,除了孟府外牆下多出了那攤碎屑,和往日一般無異。遠遠的能看見孟府深牆內冒出了幾縷炊煙。

臨近皇城的東北處,兆王府裡也冒出了嫋嫋炊煙。內宅的書房中,徹夜未眠的兆王看著眼前的人,心裡一股無名火升騰得厲害,半天才搖頭歎道:“你提的這些要求我都辦不到,洛陽去不成,皇宮也進不去。你先留在這裡養傷罷。”他轉過眼看了看神情複雜的趙元永,嘴裡似乎有膽水泛上來的苦味。

阮玉郎歪在榻上,將袖中的藥方遞給兆王:“那就要有勞你去宮裡禦藥抓這些藥來。”

兆王接過藥方,放入懷裡:“表姑母她不太好,你看起來也很不好,喝點熱茶,就和元永早間去她院子裡用飯吧。”

阮玉郎卻轉頭柔聲道:“大郎,你先去看看婆婆醒了沒有。我和你翁翁說幾句話。”

趙元永站起身來看向兆王。

兆王溫和地笑道:“你去吧。”

看著趙元永猶豫不決地走了出去,兆王看著一動不動麵帶微笑的阮玉郎,忽地板下臉來沉聲道:“玉郎,大勢已去,收手吧。”

阮玉郎慵懶地撐著下巴笑了起來:“即便我肯收,趙栩肯放過我麼?還是他肯放過你?”

“我不去洛陽為的是元永,若早知道你竟然連女真契丹都勾結了,還要掘開黃河倒灌汴京,無論如何我也是要去太後和官家麵前自首的。”兆王苦笑道:“我在洛陽替你經營了幾十年,還將元永也送給了你。你還待如何?”

阮玉郎笑意更濃:“這是大難臨頭要各自飛了?當年你不也一心想要為你爹爹報仇麼?如今不被宮中忌憚了,還繼承了你爹爹的親王封號,安穩日子過得十分逍遙,隻可惜還有我這個絆腳石。”

兆王看了看門外若隱若現的矮小陰影,想著有些話說給元永那孩子聽也無妨,便長歎了一聲:“你要如此作想,我也無可奈何。幾十年前的恩怨,曹後成宗早已成灰,趙璟趙瑜都因你而死。如今四路烽火,軍民死傷十數萬,難道非要天下大亂你才滿意?那個位子你自己也不要坐,為何還要苦苦執著於和六郎爭鬥不已?”

阮玉郎笑意不減:“你知道麼?我要的就是萬千生靈皆塗炭,如畫江山成灰燼,這世上,最有趣的難道不是爭鬥麼?若沒人和我鬥了,那該多無趣。”

兆王怔了片刻,低聲問道:“有鬥便有輸贏,昔日我爹爹你爹爹皆輸了,今日趙璟輸給了你,日後輪到六郎和元永,若是你輸了,元永會落到什麼地步,你想過沒有?”

阮玉郎眼風往槅扇門外輕輕飄去,淡然道:“這是他的命。我勝,他便是皇帝,得的是天下。我輸,他便是反賊,丟的是性命。願賭服輸。”

“你有問過他願意賭嗎?!”兆王低喝道:“那是他的性命——”

阮玉郎眼神忽地鋒利如刀:“沒有我,他一出生便死了。他的命是我的。他生母是教坊裡的妓子,你那時候不聞不問,結果你的兩個兒子都意外死了,你倒想起來還有這個孫子了?你有三個兄弟,七個侄子,為何不過繼一個侄子到你名下?你又為的是什麼?”

兩人對峙了片刻,兆王垂眸道:“多說無益。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幫你做韃虜的幫凶的。我爹爹的事,是趙氏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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