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士堯抬頭道:“漕節,借口有許多,交趾人不要臉,真要進攻的話,他們甚至可以不需要借口。”
戒備吧!
他總覺得交趾人不會善罷甘休。
宋成皺眉道:“休得再說,你在此隻管巡邊,不得擅自挑釁,不得率先動手,想來交趾人也不敢放肆。”
宋士堯苦笑道:“漕節……是,下官知曉了。”
宋成微微點頭,然後出去。
出來了這麽一趟,廣南西路的政事估摸著已經壓了一大堆了。等回到桂州之後,夠他忙一陣子的。
一路出了城,剛準備催馬疾行,就見前方幾騎飛馳而來。
“有急報,閃開!”
“閃開!都閃開!”
路人紛紛避開,幾騎迅速接近。
宋成就策馬在路邊,幾騎近前見到是他,有人喊道:“是漕節!”
眾人紛紛勒馬,一人近前道:“漕節,汴梁的消息。”
宋成的眸色微熱,問道:“汴梁什麽消息?”
在廣西為官,幾乎和流放差不多。宋成自然希望能被調回去。
可這需要關係,需要背景。
而他沒有。
若是有,他當年也不會到這邊為官。
男子說道:“漕節,有旨意到了桂州……”
宋成馬上就下馬,站直了身體。
男子也下了馬,喘息了幾下,正色道:“……交趾反複無常,李日尊跋扈,令廣南西路戒備……”
宋成的身體一震,然後回身看向了城中。
戒備?
剛才宋士堯的話就回蕩在腦海之中。
——交趾人不要臉!
先前某還言辭鑿鑿的駁回了加強戒備的請求,可官家和宰輔們卻轉眼就打了某一耳光……
他下意識的摸摸臉,覺得難受之極,然後問道:“還有呢?”
他覺得此事應當不簡單。
信使說道:“漕節,說是汴梁那邊馬上會起運一批兵器。”
“什麽兵器?”
“不知。”
宋成覺得臉有些發燙,隨後又問了信使一些情況,就說道:“某馬上趕回桂州,這邊……”
他一拍腦門,有些羞刀難入鞘的難受。
還得回去交代下去啊!
關於邕州和欽州怎麽戒備,他得去和官員們商議,至少幾天內沒法趕回桂州了。
從城門外到州衙的距離有些遠,可宋成卻覺得太近,最好一輩子都走不到。
……
宋士堯有些茫然,他站在州衙的外麵,看著前方的行人,覺得這個世界隻剩下了自己。
“某真的感覺到交趾人不要臉,他們會繼續進攻……”
“可為何無人理睬某呢?”
“廣南西路兵弱將少,一次儂智高就讓大宋手忙腳亂……交趾人不是傻子,他們肯定看到了大宋的虛弱。”
宋士堯很痛苦,他覺得自己的苦惱和擔心無人能夠理會。
身邊的巡檢低聲道:“都巡檢,上次狄帥滅了儂智高,交趾人肯定是怕了。若是大軍再來,交趾不堪一擊。”
宋士堯看著這座城市,痛苦的道:“這裏遠離中原,補給不易,關鍵是水土不服……咱們都輕視了交趾人的膽子。”
巡檢勸道:“既然漕節都說此事無礙,咱們就別管了吧。不然……咦!漕節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左邊,宋成騎馬匆匆而來。
“見過漕節。”
眾人趕緊避在一邊,然後叉手行禮。
大家都以為他是落下了東西,所以都低下頭。
上官的狼狽不能看到,否則遲早會倒黴。
同樣是姓宋,可此刻的宋士堯卻隻能低頭站著。
他的腦海中在想著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說邕州被交趾人攻占後的場景……
殺戮、鮮血、火焰、獰笑……
應該弄死他們!
他咬牙想著,然後就見到了一雙鞋子。
目光向上,他見到了那身熟悉的官服,然後就是宋成那張臉。
有些尷尬的臉!
“廣南西路,特別是邕州和欽州一帶要戒備……”
什麽?
這個……前麵你不是說別戒備,以免引發交趾人的激烈應對嗎?
咋滴?
才轉眼你就後悔了?
宋士堯不敢相信的問道:“漕節,果真嗎?”
這話問的失禮,若是往日,宋成鐵定會嗬斥,弄不好還會責罰。
可現在他卻笑眯眯的拍拍宋士堯的肩膀,說道:“你的眼光不錯,好好乾,某已經在看著你了。”
“漕節……”
意外之喜瞬間降臨,宋士堯喜的不行。
官家英明啊!
“後麵還有兵器會運到,仔細查驗。”
……
三更送上,今日更新完結,爵士繼續碼明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