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上次一巴掌拍斷案幾,曾公亮和歐陽修都為之震驚,並奉韓琦為政事堂第一高手。
現在高手一巴掌竟然沒拍死人,好像隻是臉腫了。
遼使站穩了身體,摸著微微腫起的臉,正準備說狠話,就見曾公亮惋惜的道:“韓相真是收手了。”
啥米意思?
遼使心想韓琦果真是收手了?
不會吧?
他再摸摸臉,覺得隻是有些疼痛。
很輕的傷害啊!
看看韓琦那寬厚的過分的身體,按理力量不可能那麽小,所以隻能用他收手了來解釋。
歐陽修說道:“韓相上次一巴掌拍斷了案幾,那等威勢……怕是軍中最悍勇之人也做不到吧。”
“這是真的?”
遼使麵色蒼白的問道。
歐陽修不屑的道:“老夫會騙人?”
老歐陽是著名的君子,不可能會騙人。
遼使深深的震驚了,心想原來韓琦竟然是這般悍勇之士,那他剛才還真是手下留情了。
他覺得自己是死裏逃生,不禁拱手道:“先前卻是某的過失,得罪了韓相,對不住了。”
遼使竟然主動道歉了,這讓韓琦暗爽不已,可一想到剛才自己是含怒出手,根本就沒留力時,韓琦有些心虛。
宰輔們進宮去稟告此事,趙曙得知後不禁訝然道:“那常建仁果真是悍勇如此嗎?”
韓琦說道:“臣等方才親眼所見,絕無虛假。”
趙曙讚道:“那常建仁原先隻是個畫師,後來出宮入了水軍,據聞有悍勇之名,朕本是不信,可今日一戰後,朕發現自己錯了,哈哈哈哈!”
說是自己錯了,可趙曙卻笑得極為快慰。
稍後他指著沈安說道:“先前朕見了常建仁,他說自己的刀法乃是你所教的?”
呃!
沈安一怔,旋即想起自己當初指點常建仁的事兒,就點頭道:“是,臣教過他一些。”
趙曙欣慰的道:“沒想到你如今都能教授出勇冠三軍的猛將,可見你本人更是厲害吧。皇子跟著你可學了這些?”
這個問題有些操蛋。
常建仁是瘋子,砍殺時從不防禦。可趙頊不同,他跟著沈安練刀,更多的是在健身。
但這是功勞,不領不符合沈安的秉性,所以他厚著臉皮道:“大王的刀法不錯。”
趙曙點點頭,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在金明池那邊,遼人蜂擁而至,想搶奪火藥的配方,皇子親自去了,還斬殺了一人。可對?”
沈安笑道:“陛下的記性好的讓臣羞愧。”
這個馬屁拍的很是赤果果,但趙曙卻很受用。
“朕的記性……當年就極好,隻是後來有些差了,哎!”
這是在赤果果的顯擺,韓琦等人隻得違心的道:“陛下英明。”
趙曙笑道:“皇子都會殺敵,想來就朕無能了。”
這個畫風不對啊!
難道官家準備去練刀?
韓琦趕緊勸道:“官家您是帝王,帝王治理天下才是正理,至於殺敵,那是武人之事,各自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如此大宋方能蒸蒸日上。”
曾公亮也擔心趙曙會去練刀,但他更擔心趙曙學太宗皇帝玩親征,那真會要人命。
“自古帝王親自上陣的極少,就如唐太宗,那也是在登基之前,可見人君有分內事,不可逾越,否則這個天下就要亂了。”
大佬,咱們穩住別浪行不?
趙曙遺憾的道:“那耶律洪基喜歡遊獵,可朕卻被困在了這狹小的宮中……”
這話裏有些不甘之意,韓琦勸道:“陛下,當年先帝在時就想過擴建皇宮,隻是周圍的百姓不願意搬遷,奈何。”
那些百姓不樂意拆遷,所以您就別想擴建了,咱們還是將就這個皇宮過日子吧。
大宋的奇葩事不少,帝王向百姓妥協就是其中的一件。
趙曙笑道:“朕不是想擴建皇宮,隻是想著給宮中的一些宮殿翻修一下罷了,隻是早上被包拯說了一通,罷了,此事就此作罷。”
聽到包拯出手,韓琦就放心了,然後在想著包拯進政事堂的好處。
可能會和他韓琦不和,但官家大抵要倒黴了,會經常被噴。
這個算是好事,至少刺頭讓他包拯做了,我韓琦自然能做個好人。
是啊!老夫不做好人多少年了。
想到這裏,韓琦就有了些思路,但此刻卻不好提出來。
曾公亮說道:“陛下,方才在皇城外,韓相一巴掌打的遼使都道歉了。”
“這個……”趙曙覺得這個遼使除非是有自虐傾向,否則不可能會道歉。
這挨了你韓琦一巴掌還道歉,這人得多賤啊!
而且為何動手,想到這裏,他問道:“為何動手?”
曾公亮笑道:“那遼使先出言不遜……韓相原先在政事堂一巴掌拍斷了案幾,可見厲害。今日他收手了,隻是輕輕一巴掌給了遼使一個教訓。遼使本來不信,歐陽修出麵證明,他這才道歉。”
歐陽修是著名君子,他說的話自然管用。
趙曙讚道;“韓卿竟然這般文武雙全,難得啊!”
韓琦忘記了心虛,拱手道:“臣隻是儘力而為罷了,不值當陛下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