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各自散去。
回到政事堂後,韓琦找了個堆放無用雜物的房間,案幾桌子這些他都沒敢試,最後找到了一根乾燥的木棍。
這個一巴掌能拍斷吧?
木棍不算粗,韓琦把它架在兩張案幾上,中間懸空,奮力一掌拍去。
噗!
“哎呀,好痛!”
韓琦抱著右手在呼疼,木棍掉落在地上,中間斷掉了一半。
完蛋了!
韓琦覺得自己的文武雙全完蛋了。
上次為何能一掌拍斷案幾?那案幾多半是有問題。
韓琦此刻格外冷靜,分析清楚了之後,就決定以後再也不裝比了。
他回身看到一個小吏站在那裏,心中就有些發虛,板著臉道:“你看到了什麽?”
這是來自於首相的威脅,小吏趕緊說道:“小人什麽都沒看到。”
韓琦滿意的點頭,小吏走了進去,撿起地上的木棍,然後架在案幾上,學韓琦就是一掌。
啪!
木棍斷了大半,就剩下一些地方在藕斷絲連著。
外麵的韓琦並未走,看到這一幕,他心冷了半截,眼眶不禁就紅了。
許多人都覺得自己的力量很大,那種蜜汁自信很是可笑,可他們卻執迷不悟。
韓琦原先以為自己天生神力,一直被蒙塵,可現在他知道自己沒什麽神力,力氣甚至比一般人都小。
老夫的名聲啊!
他有神力的消息連官家都知道了,這以後要是官家讓他上陣殺敵咋辦?
那是送人頭。
臥槽!
老夫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啊!
韓琦心情很糟糕,小吏撿起木棍,看著斷茬,得意的道:“某這是天生的神力吧?”
隨後他出去就和同僚們吹噓自己的天生神力,稍後有同僚羨慕嫉妒恨,就鼓動他去試試用筷子捅斷房門。
一個同僚握著筷子,小吏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掌平平的拍去。
“嗷……”
政事堂有個小吏的掌心被筷子穿透不算是事,隻是下麵的小吏們當做是笑談而已。
可翰林院此刻卻沒有笑談的心思。
一群官員坐在一起,氣氛有些沉悶。
“那常建仁……以前有人說他悍勇無匹,誰信?都以為他是抱住了沈安的大腿,沈安設法讓他立功。可如今他卻當著汴梁無數人的麵,還有宰輔們也在,他當著這麽些人,竟然一刀梟首……”
“那還是遼人的勇士。”有人補充道:“當時大家都以為常建仁死定了,誰知道他竟然這般厲害。”
一個官員苦笑道:“當初他被任守忠逼迫來向咱們求助,可咱們誰搭理過他?都是冷漠拒絕……如今他立功不小,宰輔們知道,想來官家也知道了,以後的前程自然無量,我等怎麽辦?”
“就怕他以後功成名就,到時候來羞辱咱們。”
“可他是武人。”
“武人又如何?歸信侯一再為武人說話,宰輔們對武人的看法已經變了,至少沒以前那等苛刻。”
“他就算是做到水軍都指揮使,也不能把咱們怎麽樣吧?”
“是啊!水軍都指揮使也指揮不了翰林院,咱們怕他個屁!”
“……”
眾人一陣嬉笑,隨即此事就漸漸消散。
而任守忠聽到了此事後隻是哂然一笑,對身邊人說道:“他要有本事做到樞密副使才行,否則宮中他沒本事插手,官家也不會為了他對某動手,所以不必搭理那條瘋狗。”
身邊人深以為然,諂笑道:“都知,那常建仁悍不畏死不知真假,若是真的,怕是活不了幾年,到時候讓他去底下找人報仇吧。”
任守忠想起了以前的常建仁,冷笑道:“就算是在地底下,某也能讓他低頭。”
“都知威武豪氣。”
一陣溜須拍馬的聲音中,曹太後出來了。
“見過娘娘。”
曹皇後的神色冷清,淡淡的道:“沈安上次說大郎有武將之才,官家也答應了要看看大郎的武藝,去問問。”
呃!
這個差事不好啊!
這事兒分明就是官家忘記了,此時去點一下,官家怕是會惱火,誰去誰倒黴。
任守忠微微低頭,希望曹太後別點自己的名。
曹太後掃了這些人一眼,“任守忠去,辦不好……打個半死。”
憑什麽啊?
任守忠欲哭無淚,卻要強笑著答應,然後小跑而去。
為自己的主人辦事你得跑,走是懈怠,狂奔是作態……隻有小跑最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