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剛冒頭的遼人失去了頭顱,身體在梯子上停滯了一瞬,然後頹然倒下去。
沈安喝道:“敵襲!”
“敵襲!”
“點燃火把!”
早有準備的宋軍將士們點燃了火把,頓時城頭一片光亮。
長刀揮動,那些剛上來的遼人紛紛被斬落下去。
一個悍勇的遼人衝上了城頭,竟然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破城了!”
後續的遼人在歡呼!
“撒比!”
沈安指指那人,一隊弩手衝了過去,單膝跪地。
“放箭!”
那個遼人胡亂揮舞著長刀去格擋,可弩箭是高速,和長弓釋放的箭矢沒有可比性,頃刻間他就變成了刺蝟。
富弼的後腦勺先前被濺了不少人血,此刻站在那裏,奮力的喊道:“趕下去!把他們趕下去!”
這種短兵相接讓他有些心慌。
沈安卻在興奮。
“敵軍大隊來襲!”
遠方突然變成了白晝,無數火把映照著那些人馬,正在飛速來襲。
“弩陣……”
城中,巨大的弩陣一片片的分布在空地上,那些弩手開始上弦。
疾馳而來的遼騎中間,耶律洪基冷著臉問道:“宋軍為何有準備?”
城頭全是火把,這不是倉促應對,而是早有準備。
“春雨。”一個臣子說道:“陛下,春雨對於我軍而言就是催戰書啊!”
春雨來了,遼軍再不動手,那就等雨季過了再說。
可大軍在外,轉運糧草不易,所以遼軍必然要動手。
耶律洪基怒道:“唐縣城小,朕要甕中捉鱉!”
小城不可守,堅守就是自尋死路,被動挨打,這也是耶律洪基的倚仗。
可現在是天黑啊!
遼軍衝到了前方,驀地有人喊道:“那是什麽?”
一片片由弩箭組成的烏雲飄了過來。
“是宋軍的弩陣!”
有人在驚呼,耶律洪基喊道:“奔射!”
黑暗之中,無數遼騎衝了過去。
“敵軍近前,防箭矢!”
沈安把富弼拉了下來,旋即就聽到箭矢敲擊城頭的聲音,還有極少數倒黴蛋中箭後在慘叫。
“放箭!”
敵軍靠近之後,弓箭手就開始發威了。
箭雨從城頭傾盆而下,遼軍死傷慘重,旋即還擊。
“啊……”
城頭的弓箭手不斷有人慘叫倒下去,後續有人源源不斷的填補空缺。
這便是戰陣!
“弩箭齊射!”
弩箭再度齊射,遼軍中突然傳來了敲擊鐵板的聲音。
“敵軍撤了!”
這是一次短促的戰鬥,當遼軍撤離後,城頭點檢了一下。
“我軍損失三百餘人,大多是弓箭手。”
沈安點頭。
弓箭手和對方對射,損失在預料之中。
“敵軍會如何?”
富弼漸漸的平息了情緒。
“耶律洪基會等待天亮,然後圍城。”
“如此……”富弼有些猶豫。
“小城無法堅守,那會處處被動挨打,敵軍隻需圍住即可,咱們的糧草一斷,不戰自敗。”
沈安很冷靜的分析了戰局,“稍後天亮,我軍必須出城。”
富弼嘆道:“果真是要決戰嗎?”
“不一定!”
沈安指指城中,有人去催促早飯。
早飯很簡單,就是大餅加湯。
湯裏放了不少羊油,膻味不輕。
但在這等寒冷的氣候下,將士們必須要補充高熱量的食物,而這裏條件簡陋,也隻能如此了。
天色漸漸亮了……
“萬歲!”
“萬歲!”
“萬歲!”
城外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富弼探頭看去。
入眼全是騎兵,無數騎兵簇擁著什麽,肯定是耶律洪基吧。
他舉起望遠鏡,看到了遼皇。
戰馬邁動著優雅的腳步,緩緩朝著小城而來。
弩箭弄死他?
這個念頭才將升起,耶律洪基就勒馬止步,隨即指指左右,無數騎兵就衝了出來。
“這是要包圍咱們。”
沈安打個飽嗝,說道:“咱們不能束手待斃,所以……準備出城。”
“有令,準備出城!”
瞬間城中的宋軍就開始了集結。
毫無疑問,這是決戰。
每一個人都做好了準備。
隻有那些百姓,他們從自家的窗戶和門縫後麵,怯生生的看著大軍在城門後集結,擔心這一戰的結局。
沈安在最前麵,當身後的大軍集結完畢時,他吩咐道:“打開城門。”
城門緩緩打開,外麵的歡呼聲驟然停下了。
“宋軍出城了!”
……
第四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