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看著不錯,甚至還新弄了個水池,裏麵有假山,此刻周圍微明,看著如鬼魅。
耶律洪基看著蕭疊衣,冷冷的道:“誰讓你在大遼行此禍國殃民之事?”
燈火下,他麵色冷峻,殺機升騰。
“陛下……”
蕭疊衣退後一步,想丟棄長刀,但最後還是握緊了刀柄,說道:“臣隻是弄了些藥,那些藥他們吃了都說好,連朝中的文武官員們大多都吃過了,沒人說不好。臣本想進獻給陛下,卻想著再多吃些時日,看看是否有異。”
法不責眾啊!他把朝中的文武官員們都拉了進來,隻想求得一命。
“巧言令色!”
“不知廉恥!”
耶律洪基眯眼道:“一傳十,十傳百,一個小小的大力丸,竟然從大遼卷走了這般多的錢財……”
他初步了解了一下,就被涉案的人數給震住了。
旋即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禁止,但法不責眾在此時格外的管用。
你若是去喝令百姓不許再弄這個大力丸,他們可會聽嗎?
不會!
帝王的馬鞭沒法抽打到每個百姓的肩頭!
這話是耶律洪基的父親說的。
你不能具體管理到每一個人,那麽你要依靠官吏。
可官吏們也在吃大力丸,讓他們去製止此事,那就是讓賊去抓賊。
怎麽辦?
耶律洪基想到的辦法就是擒賊擒王,直接從源頭砸爛這一切。
而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殺了他!
耶律洪基的眼中殺機四溢,喝道:“誰在背後?何人與你勾結?誰在教你做下了這等事?”
這等一傳十,十傳百的手段,他覺得以蕭疊衣的腦子是絕對想不出來的,那麽就是宋人那邊有人在背後給他出主意。
“你上次出使南方,回來就弄了這個,可對?你在宋人那邊遇到了誰?是誰在指使你?說!”
蕭疊衣抬頭,慘笑道:“無人……”
確實是沒人啊!
出使回程的路上他吃了大力丸,覺得很不錯。
而後和唐仁扯淡聊天時,他不知不覺的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把唐仁說出來?
有用嗎?
毛用沒有!
既然要死,那麽就讓某死的有尊嚴一些吧。
蕭疊衣抬頭看著前方的帝王,想了一下該怎麽才有尊嚴。
“昏君!某……”
就在他想嘶吼時,一支利箭飛來,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
耶律洪基微微點頭,對身邊神箭手的反應很滿意。
不能讓臣子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來,那會削弱帝王的威嚴。
他冷冷的道:“抄家!此刻在的全是罪人,儘數殺了。”
他身後的文武官員們齊齊鬆了一口氣。
耶律洪基的意思就是放過了他們,隻殺此刻在蕭疊衣家裏的人,然後此事就算是了結了。
“誰?”一個侍衛猛地回身。
“神箭手……”淒厲的喊聲在夜裏響起。
“哈哈哈……”
外麵突然傳來的笑聲很嘚瑟,來自於圍牆那裏。
神箭手們轉身的同時完成了張弓搭箭的動作,然後鷹隼般的目光轉動,盯住了圍牆那裏。
可牆頭上此刻卻空無一人。
腳步聲遠去,在寂靜的此刻格外的清晰。
“耶律洪基,大宋曹佾在此,蕭皇後可好?告辭了,哈哈哈哈!”
喊聲很大,操蛋的大!
“陛下,曹佾乃是趙禎朝的國舅。”
“朕知道!”
耶律洪基的麵色冷的嚇人,“殺了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他!”
“陛下有令,追殺曹佾,不死不休!”
外麵正在追趕的人大聲應諾,馬蹄聲旋即驚破了中京城的安寧。
這是醜聞!
宋人的國舅在中京城高呼‘蕭皇後可好’,這是天大的醜聞。
眾人想起最近幾年帝後之間大抵就和白開水一樣的平淡,幾乎和陌生人差不多,心中就不禁犯了嘀咕。
那曹佾怎麽提及了皇後呢?
難道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事?
耶律洪基麵色鐵青,說道:“蕭疊衣定然是和曹佾勾結,證據確鑿。派出使者去汴梁,要快,去問問趙曙,為何行此卑劣之事。”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低聲道:“陛下,外麵那人不能確定是不是曹佾啊!”
若是曹佾來了中京城,除非是傻了,否則他怎麽可能自報家門?
耶律洪基也覺得是這樣,但他想到了那幾句話,就怒道:“去!”
於是他現場指使了一個使者,交代道:“要趕在宋人的密諜之前到汴梁,否則你便不用回來了。”
使者覺得不回來也不打緊,大不了投靠宋人,可一家老小怎麽辦?
……
曹佾覺得自己很帥!
他帶著幾個密諜一路順著黝黑的巷子摸到了落腳處,進去後就靠在門後喘息,然後笑道:“今日暢快至極,回去也可交差了。”
從曹太後決定曹家走武人的路線後,家族裏怨聲載道,可卻不敢埋怨曹太後,擔心被暴打,就隻能找曹佾的麻煩。
最多的意見就是曹家沒啥戰功,軍方憑什麽看得上你們?
好吧,曹佾作為家主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
怎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