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那邊沒留你用飯?”
見妻子回來,趙頊露出了微笑。
“聖人那邊來了幾個婦人。”
向氏走過來,看了一眼剛走進廂房的常大娘,“她們好像有些忌憚妾身,都不大說話。”
這種情況下再不走就是不知趣。
趙頊微笑道:“無礙,隻是些吃飽撐的女人找事而已。”
向氏訝然,趙頊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二郎那日送了個讓人震驚的賀禮,出處卻是雜學,有人覺著沈安的風頭已經夠大了,不肯讓二郎再去和他親近,更不想讓二郎去學雜學。”
向氏點頭嗯了一聲。
還有一個原因。
趙顥去了書院,有沈安和王雱看著,趙曙和趙頊都不必擔心他會被人利用。
奪嫡啊!
兒子多了,除去最看重的那個,其他的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就是別沾染朝政。
以後那位趙佶就玩出了花,結果意外繼位,依舊不忘舊日情懷,結果把大宋給玩殘了。
向氏感覺他的語氣裏有些遺憾,也有些如釋重負,就小心翼翼的問道:“大王,那個常大娘看著有些呆呢。”
“她?”趙頊的神色變冷,淡淡的道:“這世間聰明人太多,偶爾呆傻些也不錯。”
“是。”向氏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再問了。
……
回到自己住所的趙顥找來了木桶和鏟子,又去找來了紗巾。
“二大王這是怎麽了?”
大夥兒都覺得趙顥有些古怪,不過旋即就拋開了。
趙顥在煎熬。
夜深人靜,他坐在床上,喃喃的道:“真的能行嗎?可是很醃臢啊!”
“那等地方說出來就惡心,怎麽還有那麽大的用處呢?”
他在懷疑沈安給自己的法子。
但沈安過往的輝煌讓他又覺得此事可能真靠譜。
第一晚他就這麽硬挺著沒去,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打哈欠。
宮中的日子……說句實話,那就和囚禁沒啥區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帝王要治理國家,皇後要管理宮中,公主們努力學習,隻是為了以後好出嫁,而皇子們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在老大趙頊的地位穩固時,趙顥他們的日子就是消磨。
這樣的日子就如同是後世那些老機關一般,一杯茶,一包煙,一張報紙看半天……
這樣的日子年輕人沒法過啊!
當天晚上,趙顥終於忍不住了。
等所有人都睡了之後,他拎著木桶,帶著鏟子出門了。
他去了茅廁。
天氣還冷,茅廁裏的味道比夏天時好了許多,但依舊難聞
趙頊進了茅廁,然後又出來乾嘔了幾下。
他看看四周,確定沒人,就拿出紗巾蒙住了鼻子。
再度進了茅廁後,他點了一盞燈。
沈安若是在此,定然會吟誦一句後世著名的歇後語。
茅廁裏點燈……
趙顥拿著鏟子,仔細看著蹲坑前。
蹲著撒尿,尿液就往前,天長日久,那土層看著都不一樣。
“就是這個?”
趙顥真的想叫人來刮,可想到沈安說的話,隻能忍了。
鏟子一點點的刮著,這裏的土層格外的堅硬,沒多久趙顥就滿頭大汗。
一個多時辰後,他成功的弄了一桶尿土。
還不夠啊!
他又去弄了一個木桶來,這次卻是從牆角邊緣刮。
——雜學不會糊弄人,要有為了雜學而獻身的精神。
這是沈安的鼓勵。
是了,我此刻就是在為了雜學而獻身。
趙顥努力刮著,幸而現在是初春,天氣還冷,就算是夜尿多的也是在自己屋裏解決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後,他嗅嗅身上,覺得渾身都是尿騷味。
操蛋啊!
他換了衣裳,可感覺味道依舊。
好不容易等天亮了,他叫人弄了熱水洗澡,然後說自己要操練。
好吧,二大王吃飽撐的要操練武藝。
沒人關注這個。
操練武藝自然會出汗,出汗就要洗澡。
趙顥叫人燒水,他甚至去了燒水的地方蹲著。
“多燒些,火別滅了。”
然後他趕走了燒火的人,做賊似的把自己那兩桶尿土搬運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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